警车开道,救护车直行进医院,道路两旁围着看热闹的市民,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救护车在医院停车场的专属位子停下,移动病床被两个医护人员推下来,前来迎接的护士快速把吊瓶安置好,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把病人送入抢救室。
“自三月七号起失踪的几位受害者今晚终于被警方找到并解救出来,历时三天,不知道他们如今状况如何。据悉他们失踪前就被邪—教组织盯上,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案,我台将持续跟踪报道……”
直升飞机盘旋在空中,有个记者一边拿着手持摄像机,一边扶着舱门,他激动地直播地面上的情况,“看,褚裟从医院出来了!”
“请您跟我们说说这三天都遭遇了什么,被解救出来的心情如何?”
“您跟其他受害者认识吗?你们这三天里有什么交集?”
“让一让,不要影响我们警方办案。”
“那你知道褚裟在这场犯—罪行动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吗?”
“让开,别妨碍公务。”
褚裟面对媒体一言不发,披着毯子被警察护着上了车。
询问室里,年轻的警察还没问话,就被他师傅叫走,换成身穿便服的一男一女。
“队长。”
“没事,看看他们怎么办案的,也是一种学习。”
“你是因为什么被骗入他们组织内?”
“说要开新闻研讨会,我就跟房必成一起参加。”
“你以前从不去这种场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习惯?”
“因为我想帮必成,他需要机会改变公众对他的看法。”
“你知道你们会被邪—教绑架并囚—禁在岛上吗?”
“当然不知道。”
“岳霖的尸体失踪了,是不是被他们丢进海里了?”
“不清楚。”
“高荣骅教授是被他们用这种化合物变成白骨的,你知道吗?”
“连理枝说过此事,他们还用投影把死去的人投射到我们面前,技术很成熟。”
“这是警方的工作,你不用操心。凌元翊和欧阳彬是在摩托艇上被他们炸—死的,跟他们一起出事的小姑娘你在岛上见过吗?”
“没有。”
“她是你们台里招过的实习生的妹妹,那个男生因为潜规则生自杀了,这有印象吗?”
褚裟始终被凌厉的目光盯着,但他没有丝毫紧张,“有印象,凌元翊想用年轻男孩讨好一直帮他的富婆,实习生不乐意,不过当时没自杀。”
“你记性很好,男生当时没自杀,而是拿着赔偿辞职回家,他患上了抑郁症,家里为给他治病花光了赔偿,还欠了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拖累,这才自杀。”郑诚海审视褚裟的反应,“听其他员工说,你因此还和凌元翊起了冲突。”
“对。”
“那你不应该对这个小姑娘没有印象的,毕竟你资助了她上学。您也太低调了,难道真的对凌主播的行为一点儿看法都没有吗?”
“我资助了很多人。”褚裟转头看向做记录的女警王玮,“我对凌主播并无看法。”
“那你和岳霖的关系如何解释呢?她当初害你丢工作被网—爆,后来她被丈夫伤害,是你帮她摆脱困境的,对吗?”
“是。”
“也是你搜集证据举报她父亲以权谋私给罪犯办保外就医的,对吗?”
“对。”
“这很奇怪,很矛盾。”
“这不奇怪,也不矛盾。”褚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作为司法机关的一员,难道您不赞同维护公平正义的社会吗?”
郑诚海被噎住,他停了一下,看眼王玮在笔记本上打下的问题,再次开口,“你认识邪—教头目吗?他叫佟姜,以前是孤儿,后来被人收养,再出现就是圣钉教的教主了。”
“我们被困的第一天下午,他就出现了。”
“在这之前没见过吗?”郑诚海把一张照片推给褚裟看,上面是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
佟姜缺乏庄严肃穆感,他在清晨很冷的雾气里,像一条光滑柔软水蛇,看到岸上捞月的人就攀附上去。
水波摇晃,他的吟唱也在摇晃中破碎。
“抓紧一点,你要掉下去了。”褚裟揽住佟姜的背,两人又重新严丝合缝。
“带我去那里。”
“哪里?”
佟姜双腿夹着褚裟的腰吻上他的唇,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胸口,“云端的天国。”
“回答,你们在之前见过吗?”
“没有。”褚裟摇头,面上并无任何异样。
有警察急匆匆走来,他面带无奈地说人没抢救过来。
“我来通知。”
褚裟将郑诚海摸耳朵的动作收入眼底,“出什么事了吗?”
“你和淮义旸有牵扯,他曾经也绑—架并囚—禁过你。”
“对,我相信警方迟早会把他捉拿归案,还受害者和其家属公道。”
“他死了。”
郑诚海眉头紧锁,“在岛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重伤不治而亡?”
“我被关禁闭室了,不知道。”
“他被邪—教高超的投影技术骗了,以为那些人死后成了恶鬼来索命,神志不清地拿刀乱挥……”连理枝一只手在打吊瓶,她只能用一只手端着粥喝,“那些邪—教狂热分子在食物和饮用水里下了致—幻—药,所以我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想。”
“你怎么知道他们下了致—幻—剂?”
“邪—教总共就那点套路,我要是连这都不知道,白做那么多年新闻了?”
“如此说来,你无法保证自己说的全部都是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