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姜伸手触摸屏幕上褚裟的脸,“因为母亲觉得他是耶稣吗?”
“也许吧。”
身后的门被关上,房必成有些紧张,他着急地想把门打开,做不到就气得踢门,把脚踢疼了,便决定找找其他出口。
桌子上摆了很多美食,圣钉教伙食虽好,但太过清淡,如今这桌饭菜都是重油重盐的样式。
“黄鼠狼给鸡拜年。”
房必成随手打开瓶酒,一信徒请他来做晚间修行,没想到是要吃吃喝喝,“这也太简单了吧?”
走廊里贴满画像,淮义旸怎么也走不到它的尽头,他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坐下,对面是犹大的画像,终于不是那些惨死在自己手里的人了。
他逃—狱后就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身边没有任何能暴—露行踪的现代科技产品,生活非常枯燥乏味,更糟糕的是,死去的人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里,这些人越来越过分,后来甚至在白天出现。
“那……他们在你梦里是什么样子的?”
“就晃来晃去,说自己死得不甘心。”淮义旸面上没有愧疚,他盯着心理医生的眼睛问道,“虽然不信鬼——神一说,但我是不是应该请人做法?”
“正好,我有认识的教派人士,他们应该可以帮到你,去这里吧,有很多少女需要你来拯救。”
女孩哭着跑了,只留下连理枝面对强壮如牛的男人,原谅她一会儿用一种动物来描述他的形象,对方的体型实在是太让人胆战心惊了。
“你们不能用暴—力胁—迫,这不对。”
男人笑连理枝不自量力,挥拳而来,又被连理枝握住手腕,他不屑地要甩开。
有信徒惊呼,因为连理枝握着男人的手腕腾空而起,她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袭击男人的后背,以骑马姿势骑在男人腰上,她用两腿夹紧男人的躯—干,两手在他的衣领前交叉,她拇指朝外,其余四指朝内,握男人两侧衣领深处,两手用力拉紧,上体前倾,用全身的重量压在男人颈部两侧进行绞技。
“住手。”有资历的信徒站起来,他让人赶紧把连理枝拉开。
“别过来。”连理枝喝止住想上前的人,她手腕上的镯子此时冒出刀刃,在她持续绞住男人脖子时,刀也慢慢嵌入,有血渗出。
没有表,褚裟就在心里默数时间,他饿得头晕眼花,早知道会被关禁闭,还不如吃那些来历不明的食物。
门开了一个小口,有食物被推进来。
褚裟猛地抓住那只手的手指,但他攥住的部门太少了,被对方挣扎着抽了回去,这么一折腾,仅剩的体力也没了。
他将肩头靠着墙壁,眼睛落在密码锁上,脑子开始回忆整本经文。
“你是我藏身之处,你必保佑我脱离苦难,以得救的乐歌四面环绕我。”
吃喝过后,房必成感觉自己有点醉,跌跌撞撞地起身,他没有走回头路,原本是墙的地方居然成了高高的盘旋而上的楼梯,抬头一看,不恐高也要恐高了。
“这些邪—教徒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不过是资本的玩—物……”
房必成有些走累了,他靠着栏杆休息,房间在四楼,自己上几层了来着?
无所谓了,他不想回头。
“他们利用各个阶层的代言人肆意将社会矛盾扩大化,激起信徒仇视社会、政府,鼓吹极—端主义……自称是只有爱与幸福,宛如桃花源,背后肯定有资本支持的势力,否则建立不起来……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不远离还要感化他们不成?”
房必成一头栽倒在地,他不知道自己的头枕在了谁的腿上,很温暖,很舒服,对方就像母亲一样。
“孩子,安睡吧,过去已无法改变,当下迷茫无路,尽管合上双眼,犹大会指引你背叛他,你要背叛他。”
“背叛谁?”
女人露出温柔的微笑,她弯腰靠在房必成耳边告诉他。
“死亡不是结束,你将帮他迎来新生。”
一条条黑色的影子从暗处爬出来,它们像虫子般在干净的墙上爬来爬去,留下黑色的污渍。
淮义旸不停地后退,他害怕这些怪物,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犹大神原谅了我,你们别再来找我。”
走到这边的连理枝躲在墙后,她转身找别的出路,结果对上一道旧识的身影。
“装神弄鬼。”
连理枝不信,但没硬过去,她打开另外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勉强走了两步,有个东西打她后脑勺,有摸索着开了灯,才发现头上悬挂着一具尸体。
“学妹,是你吗?”
“学长?”连理枝盯着尸体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蹲下来,“你被关在这里吗?”
“对。”褚裟打开门走出来,他本来不想惹怒邪—教的人,安静地等待救援,但现在不自救就是等死了,“走啊?”
“他是怎么回事?”连理枝指了指悬着的尸体,她离褚裟三米远。
“我不知道。”褚裟抱着胳膊摇头,他的视线落在连理枝的脚背上,一道溅上的红色血迹。
“你早就打开了门,为什么不出来?”
“直说你怀疑我勒死了他。”褚裟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难道你不是杀了一个人后才脱困的吗?”
连理枝低头一看,懊恼地抠手心肉,“我没有杀人。”
两人互相监视着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褚裟隔着距离分析逃跑路线,连理枝趴在地上找投影仪。
“有人上来了。”褚裟扭头看到连理枝握着刀,没问什么继续盯着楼梯。
“房学长,你要吓死我们。”
“不对,别过去,他看着不对。”
“死亡不是结束,我将帮你迎来新生。”房必成眼神空洞,神情恍惚,他挥起消防斧就砸过来。
“这群王八蛋就不能骗些年轻人入教,我们一把年纪还要来绝地求生。”
“别抱怨,一起按住他。”褚裟皱眉看着连理枝拿刀捅,“你这样来,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