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卫昕眼神妩媚,“你想得很周到。”
将士们两两一组,练习对打。
卫昕站在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将士们练打拳。
学拳讲究的是身体灵活。卫昕看着将士们,手法敏捷,如同清影,步伐轻快稳健,前进后退很恰当。腿可飞腾,手出力得当。
俗云:拳打不知,是迅雷不及掩耳。[4]
“这些将士原本善于攻坚,我让他们练习打拳。”宇文泰说,“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万一与敌人正面冲突,也可以招架的住。”
“哦。”卫昕点头。
“上次,娴妹妹的婚事,与太后谈得如何?”宇文泰问道。
“太后好似不太高兴。”卫昕挽着耳边的碎发,“这次迁都的事情,居然自作主张,显然是因为这件事情。”
“还是以大局为重。”宇文泰眼神流转,“她在太傅府好几日,你可以去看看她。顺便带上大嫂。”
“是。”卫昕说道。
三月二十二日。
太傅府。
宇文娴院子。
“女郎,张夫人与丁夫人来了。”花容说道。
卫昕一袭浅云色直裾,梳着单螺,戴着珍珠耳环。
“大嫂,二嫂。”宇文娴微微欠身。
卫昕与丁妠微微欠身。
“赐座,上茶。”宇文娴玩弄着手指。
卫昕看了丁妠一眼。
纯熙是宇文娴的字
“纯熙妹妹,太后的弟弟阴喜在朝堂上,请求陛下,能够将妹妹赐给他。”丁妠说道,“我们想问问妹妹的意思。”
“我不愿意。”宇文娴说道,“阴喜样貌猥琐,你们还将我许配给他,换做你们,愿意吗?”
“自然是不愿意的。”卫昕正色说道。
“诶呀,云舒。”丁妠说,“我们是在劝说妹妹。”
“是啊,纯熙妹妹是不愿意嫁。但是如果我说了这些话,妹妹还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卫昕揉着手帕。
“哼,你说吧。”宇文娴不以为然。
“妹妹,知道我们要征伐南疆吗?”卫昕转个话题。
“我是深闺女子。你们要打仗,关我什么事?”宇文娴面露疑惑。
“哼。妹妹是宇文家族的子孙,太傅要打仗,解放南疆。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妹妹是要脱离宇文家族吗?”卫昕问道。
“张依,你什么意思?”宇文娴说,“我没说要脱离宇文家族啊!”
“宇文娴,你应该清楚。”卫昕正色说道,“你与阴喜的联姻,是宇文家族与阴家的联盟。逾明要太后与他合作,朝堂上风云变幻,现在他即将出征。你身上披的绫罗绸缎,在南疆物价飞涨。你知不知道,陈校一直在屠杀南疆百姓?阴太后和你一样,想着打仗有什么关系?她想要迁都,全然不顾百姓。这么多百姓,走着去平城,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你现在拒绝这场婚事,就是想要破坏阴家与宇文家族的联盟。我们要打仗,你身为宇文家族的子孙,不能为兄长分忧,只是计较儿女私情。”
“我在敦州,粮食发不下去,陈校说要用人皮换。那些穷苦人家没办法,将子女的皮剥下来,就是为了换一口粮食。有些百姓,就要与邻居交换孩子。”卫昕眼圈通红。
宇文娴听闻,立马作呕。
“你还在云淡风轻,跟我讨论这个婚嫁之事?南疆百姓又不知道死多少人?”卫昕眼神冰冷,“我们不攻打南疆,是因为水军跟不上,只能与陈校签订一年的停战协定。况且军粮筹集不够,我们进行户调式制度,现在粮食已经上来了。现在太后想要迁都,是想着,万一太傅抵挡不住陈校,怕是会影响他们的富贵呢!”
“虎宿团日夜操练,就是想要回去与父母团聚。他们归入中央军,是看见逾明尊重并爱护兵士。”卫昕正色说道,“现在陈校已经将南□□立,圈地南疆为燕国,撕毁盟约。我的意思是,先答应太后的请求,婚事定下来。如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逾明冒着多方压力,征伐南疆,请你为大周及百姓想想,再三考虑婚事。张依在此向你行礼。”
卫昕微微欠身。
“但是,我实在是不喜欢他。”宇文娴哭得梨花带雨,“这怎么办?”
“芸香,将我准备的三样东西拿上来。”卫昕说道。
“是。”芸香递上来。
红帕,匕首,剪刀。
“什么意思?”宇文娴眼神疑惑。
“红帕是代表同意婚事,匕首是你决定要放弃婚姻,以死明志,这样我们是无法逼迫你的;剪刀就是你要出家,断绝红尘。你可以考虑。”卫昕说道。
宇文娴受了刺激,拿了匕首,欲要自残。卫昕顺着刀刃,左手手掌鲜血直流。
“啊——”宇文娴送了手,眼神惊慌地看着卫昕。
“划脸算什么?”卫昕不以为然,“为什么不割手腕呢?”
丁妠上去,为卫昕的手掌,洒上金疮药。
“娴妹妹。”丁妠眼神坚定,“你要是真想自戕,现在我们就可以满足你。”
宇文娴失魂落魄,说:“我愿意。”
“大嫂,二嫂,请与太傅说,我愿意嫁给阴喜。”她拿起红帕,眼泪朦胧,跪在地上,看向丁妠和卫昕说,“一切听从太傅,及两位嫂子的安排。”
四月一日。
卯时。
太傅及从一品穆国公宇文泰,带领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左右卫率,左右清道率,左右内率,左右监门率,号称二十万,加上水军二十万。四十万兵马浩浩汤汤,水陆并进,直向南疆端州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