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年轻。”宇文泰正色说道,“经过良师教导,成为少年天子,不也是常理之中吗?”
“御史台的官员有议论。”卫昕眼神流转,“皇帝在这次剿灭叛匪中,演讲鼓舞士气。年少有为!”
“嗯。”宇文泰喝着茶,“小小年纪,鬼精灵气,不得不防啊!”
“逾明,南疆的战事我们是否已经筹备?”卫昕眼神妩媚。
“为什么这么问?”宇文泰搁下茶盅,坐在床榻上,“我们一直在准备呢。”
“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接连报告南疆敦州的近况。”卫昕枕在他的大腿上,“这陈校有称帝的意思。”
“要是陛下与南疆勾结。”卫昕蹭着他的大腿,“穆国公你可就危险了。”
“哼。”宇文泰说,“那我们就顺水推舟。”
宣德殿。
“陛下,该歇息了。”童瑾说道。
“不。”刘冲看着《千字文》[1],摇摇头,“我,不,是朕,一定要勤学苦读。这样等到朕亲政的时候,朕才能做个好皇帝。”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2]”刘冲读着书册,“童内侍,这个巨阙,是什么来历?”
“回陛下。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造了五把宝剑,第一为巨阙。”童瑾耐心解答。
“朕明白了。”刘冲认真问道,“巨阙是王采用的剑,朕是天子,以后会有属于朕的兵器。”
“是。”童瑾眼神赤热,“陛下,的确可以这样理解。”
二月二十九日。
辰时。
宣德殿。
张琛穿着深绯色官服,头戴官帽,清声朗读《千字文》。
“陛下,昨日读到海咸河淡。”张琛耐心教导,“今日我们学习......”
张琛话还没说完,刘冲打断他。
“夫子,朕怎样才能当个好皇帝?”刘冲眼神发亮,“巨阙是王采用的剑,那什么时候才会有属于朕的兵器呢?”
“陛下。”张琛说,“吊民罚罪。[3]就在《千字文》中。”
“夫子,吊民罚罪是什么意思?”刘冲不解地问。
“安抚百姓,讨伐暴君。”张琛正色说道。
“百姓都需要怎么安抚?”刘冲继续问道,“是不是百姓的要求,朕都要一一满足呢?”
“先有法度,再有仁爱。”张琛说,“陛下还是要耐心将这些话语,逐字逐句去理解。”
“好。”刘冲点点头。
巳时。
张宅,正厅。
“郎清,我听说,陛下最近格外用功呢。”宇文泰喝着茶。
“是。陛下还是少年,仔细钻研诗句。”张琛说,“与同龄孩子相比,很聪明。”
“但是他毕竟是皇帝。”宇文泰搁下茶盅,“你可明白?”
“是。”张琛说,“主公,我们校事府的人报,这陈校的被铺服装皆为龙凤。实有谋反之嫌呀!”
“我知道。”宇文泰说道,“陈校想称帝的心思是不会死的!我们要是给他这个机遇,那么我们讨伐南疆,不就是正确的吗?”
“主公,我现在就叫人安排。”张九爷说道。
“嗯。”宇文泰看着奏章。
三月初二。
端州。
节度使府。
陈校穿着杏红色的锦袍,上面刺着龙纹。胸前,后背,两肩,双膝的前后都有龙纹,以及里襟有龙纹。
“大帅。”胡知正色说道,“灵台观的净心道人要给大帅相面。”
“快请进来。”陈校说道。
“是。”胡知领命而去。
只见一个道人穿着浅色道袍,头戴金色莲华冠,两步并做三步,看见陈校,半响说不出话来。
“净心道人,看见我们大帅怎么还不行礼?”胡知面露疑色。
“您是南疆节度使陈校,陈大帅吗?”净心问道。
“是。”陈校有点不耐烦。
“你是天子啊!”净心道人跪倒在地,“净心参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陈校眉飞色舞,“你说我是天子?”
“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一朵彩云在节度使府附近。”净心道人,“大周名存实亡,这就是证明一名新的天子,降生在端州。大帅,是天子啊!”
“既然,我有天命。”陈校喜不自胜,“干脆,我就在端州称王,然后出兵,先攻取金城。”
“主公圣明。”净心道人与胡知行礼如仪。
文定四年,三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