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许久,说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天边正泛起鱼肚白,那大雨下了一整夜,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停歇了,露出了雨后彩虹。
白初弦生平头一次和旁人同床共枕,竟神奇的没有生出半分不适来,起床时还坐在床边盯着苏雀的睡颜看了几秒,而后才俯下身子去叫醒他。
刚睡醒的年轻人眼底泛着浓浓的雾气,下意识的翻身撑了个懒腰,将那在睡梦之中卷起的睡衣拉的更高,露出一节洁白清瘦的腰肢来,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的举动是他少有的孩子气。
白初弦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瞧着,看他又成了一个懒腰之后艰难的坐起身,抬手揉了一把头发之后浑身僵硬,以十分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白初弦身上之时才常常的出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瞧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白初弦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了解他。
白初弦笑问:“想反悔了?哪一个?”
“哪一个都不。”
说笑之后起身穿衣,二人是肩并肩出的房间,一出门正好碰到满脸疑惑的安叶。
“先生你看到苏……苏雀?!”
安叶瞪大了眼睛,看着跟在白初弦身边从同一个房间一起出来的苏雀失了神。
苏雀瞧着,伸手轻轻戳了戳白初弦的腰,成功的将白初弦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小声道:“先生你先去看看外面那些人吧,我来和他解释好吗?”
白初弦向来都是十分的通情达理的,当即就对安叶颔首,而后转身下楼了。
楼下,白初弦坐在大厅中休息的长沙发上,面前是工作人员刚摆好的咖啡,他手指尖不断的沿着杯延不断摩挲着,目光时不时看向电梯的方向。
约摸十几分钟后,苏雀从电梯里走出来,径直走到了白初弦的面前,施施然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撑着下巴望着他,一双眼睛眨个不停,偏一句话都不说出来。
他有意拖着他,白初弦也不急,端起咖啡轻轻的吹了吹,喝了一口。
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初弦却始终没有半点要开口询问的意思,苏雀终究是没忍住先开了口,盯着面前始终淡定的男人:“先生就一点也不好奇么?”
“你早晚会说。”白初弦将咖啡杯放下,杯底接触到桌面的时候不大不小的响了一声,白初弦也卡点抬眸看过去,反问道:“我为何要急?”
苏雀又盯着他瞧了一会,最后泄气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抬起右手遮住眼睛,嘴里叹息道:“先生真是……”
“怎样?”
苏雀一骨碌爬起来,两只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前倾,脸部与白初弦贴的极近,他眼神在白初弦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唇上,意有所指道:“不拘一格。”
白初弦听了他的评价也勾起了唇角,抬手按住苏雀的后脑压了下来,如了苏雀的意。
一吻过后,白初弦拇指仍然停留在苏雀的唇瓣上揉搓个不停,将那唇都调教成了充血的模样。
白初弦盯着那微启的唇瓣微微出神。
他身处世上一等一的富贵之家,最叛逆的那段时间都在国外度过,身边人来来往往,喜爱玩乐之人只多不少,饮食男女,最是正常不过。
或许真是剧情作祟,他游历人间只觉得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虚伪的味道,叫他百般设防,那些交缠在一起的□□就和案板上开膛破肚的牛羊是一样的。
如今
白初弦收回手,挪开视线。
有些贪多。
这样不好。
苏雀绕了一圈又凑了上去,趴在白初弦肩膀上小声说:“我告诉安叶,我和先生两情相悦了。”
“嗯。”
“嗯?”苏雀微微睁大眼睛:“先生的反应就是这样而已?”
白初弦问:“不够?”
苏雀从他背后绕到他身前,在面前盯着他不放:“不够不够,一点不够。”
苏雀还要张口说些什么,身后却来了人。
是个模样普通的工作人员,眼神有些呆滞,他好似完全看不到这里的气氛不对一样,温和而又机械的念着自己的台词:“白先生,救援队那边的车已经安排好了,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出发,请您仔细检查一下是否有遗漏的物品,感谢您的配合。”
剧情所控制的角色也有重要之分,像白初弦、苏雀一类的,就是要推动剧情的重要NPC,而如面前的这位工作人员,就是不太重要的路人甲,神志中有一根迷迷糊糊的绳子拴着,这辈子都浑浑噩噩。
白初弦几句话就成功将人忽悠走,然后继续哄着苏雀道:“你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不要再来的好。”
“您在逃避话题。”苏雀偏头。
白初弦失笑:“我怎么觉得你恃宠而骄的速度有点快呀?”
虽然说,苏雀从一开那心里头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怕过他,可到底还是有些许敬畏的,如今不过才定情了几个小时就这般,以后还不得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