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e特调研院的资料记录丢失,终归来说和外界无关,就东临新体征调查处理局人员怀疑过这件事的真伪,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如今,东临专管局的研发进度和特调研院完全割离开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在一个不起眼的日子里,言鸣按照上面的意思,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东临。
不管如何,Gene特调研院的研究也不可停滞不前。
而这一切,都落在别时竟等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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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实验室走廊外。
“走了?”
沈澈点点头,在手中持着的设备上操作几下,调出了言鸣的离开记录和相关车次视频等递给别时竟看。
“凌晨时分走的,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别时竟扫了一眼交还给沈澈,“走了就走了,他在这里的目的没有达成,说到底都只是一个用不上的棋子而已。”
沈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突然,别时竟问:“最近几次,你还好受吗?”
沈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别时竟问的到底是什么,沉思几秒笑着说:“说好受应该是假话吧。只能说,还好有之前的特效药凯若孢撑着,只是没那么难熬,但是就如江教授所言,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药效的退化,连时效性都没那么好了。”
别时竟看了看他,目光看向实验室大门,像是在跟沈澈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所期望的,一定会实现的。”
沈澈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他问:“队长,那你呢?”
别时竟不理解:“什么?”
“你把那些从来没有用过的药捐出去之后,你呢?”
沈澈能知晓这些,别时竟其实一点也不意外。特效药凯若孢是在市面上流传了很久的,说是基因方面的药剂,但是怎么可能一点副作用都没有,但是自己身上却从来没有过这类症状,本来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再加上他在不经意间留给过他们几个东西里面,就有过凯若孢,这很难不让人生疑。
而沈澈本身就是擢轩里面有关信息搜集的专业负责人,他最擅长的就是捕捉各类容易被忽略的信息,能有如此结论,一点也不意外。
别时竟垂眸,没什么情绪地说:“我啊?我很好啊。没什么事,要不然你早就看不到我了。”
在沈澈的认知里面,队长是一位很有担当很有主意的人,他们几人能跟着别时竟共事,毫不夸张地说算是半个了解他的人,但是同样的,他们的队长也是一位饱受后遗症折磨的新体征人。
他不用药,怎么度过,可想而知。
“我真的没事,现在有於濯尘陪着我,我好受多了,而且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困扰我们太久的问题一定会消失的,对吗?”
别时竟只口不提曾经的一切,或者说根本也没必要,他也不是那种无病呻l吟的人,说出来又能怎样,除了获取一些现在根本不需要的心疼和同情,其他的无济于事。
沈澈明白别时竟心中所想,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回答:“对,一定。”
别时竟看着他笑了笑。
正午的阳光晒得正艳,入了秋的暖阳没有盛夏那般烤人,透过走廊侧面的栏杆在地上变幻成各式各样的影子,好奇地看向伫立在此地的两个人。
而另一种形态的阳光晒亮了别时竟的半截身子,让他沐浴在日光之中,温度攀上身躯,连心脏都在灼烧。
透过光,发丝和耳朵上的茸毛逐渐破光,像是染上了一层层的光晕。远远望去,他就好像生来在这种光景之下。
你看,连光都知道要偏爱他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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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像从来都不是顺遂的,总会出现那么些大的小的意外,阻挡在每件事发展的关键期,磨练你促使你成长。
虞杉自从答应了那件事,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每次要提取的不是血液就是骨髓。
这部分让最近无所事事的於濯尘接了过去。
每次取完样本,两个人都累得够呛,有时候撞见,张折衷还刺他两句说自己比提供样本的虞杉还虚。
对此,於濯尘只好给自己澄清:“我没做过这种事,下手当然很害怕,要是不小心把人抽出问题了,算你的锅还是我的锅?”
于是张折衷会不服气地离开於濯尘的视线,而后於濯尘就会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会放上一瓶速效救心丸和补血的。
江缔依旧很感谢於濯尘,不管是因为方枕竹和於倦书的舍命相护,还是於濯尘本人对于自己实验的支持和协助,总的来说,都是一种安心。
所以,也可以说,抽取样本这件事是江缔亲自交给於濯尘去办的,说是为了自证。
於濯尘不懂,但是他会办。
就连每次被张折衷逮住酸几句的时候,江缔也会在现场帮於濯尘说几句好话,虽然他心里也知道张折衷只是说话难听。
总有老人或者经验丰富的人说,万事都要避谶,这句话总是带着些劝说或者迷幻色彩。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这下真的出了问题。
虞杉死了。
在整个实验推进到60%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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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别时竟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阴沉得吓人,二话不说越过办公桌就往外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於濯尘之后拎起被别时竟遗忘的外套,给他穿上。
别时竟短暂地停留在原地,乖乖地任由於濯尘将衣服给他穿戴整理好,越过面前人,问向办公室门口通知的人。
“人在哪?”
俞硝基道:“实验室。”
别时竟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於濯尘,两人对视一眼,皆缄默不语。
“走吧。”
於濯尘拉过别时竟的手,带着他往俞硝基说的地方去。
实验室并不是个单独的地界,而是化成的一整栋楼,这次的实验主要在三层进行,那里有个十分宽阔的室内平台,本是为了放置一些方便研究院临时休息的沙发桌子等,但是因为忙碌被搁置了。
实验室内部非相关人员是不得踏入的,因此别时竟和於濯尘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那个休息处了。
别时竟晃了晃手,於濯尘自然而然地松开他。
他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实验室外一位资历尚年轻的研究院看见别时竟,仿佛看见了主心骨,要哭不哭地看着别时竟,带着哭腔说:
“别队,虞先生出意外了。”
别时竟逡巡一圈,看着其他几个人的神情也很严肃,便也知道这件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他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那位研究院说:“不知道,今天我们都没在,是江前辈说今天的步骤很关键,让我们不要太多人聚集在一起,我们就没进去。没多久就收到了消息,说是江前辈因为惊悸过度情绪大起大伏之下昏倒了。”
另一个研究院是一位女性,看上去更沉稳一点,还算是理智,接着他的话说:“我们到的时候江前辈还有一点意识,告诉我们虞先生出意外生命体征丧失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先把江前辈送去就医了。”
於濯尘走上前来询问:“实验室内情况如何?”
女性研究员说:“我们进去看了,除了一些损坏的机器和器皿以及一些样本,其他的暂时还未发现端倪。至于虞先生……”
她摇摇头说:“我们没找到。”
“什么叫没找到?”俞硝基姗姗来迟,一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作为一名医者,最不明白的就是没找到,是连物理意义都不存在的意思吗?
女性研究员是一位小组长,叫萧伊。听见他的问询,再次回答:“没有发现任何存在形式,包括碎片。”
这话其实已经很严重了。但是作为一个实验,居然会严重到这个程度,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擢轩和弗谖的人逐渐来到这里,全部都缄默不语,对于现状有些无话可说。
宫悖上前一步,看了看情况,问:“为什么都聚集在这里,既然江教授是最后的知情者,我们应该要问的是江教授,而不是现在杵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
说着他指挥道:“其他人都散了吧。”
此话一出,其余无关人员瞬间作鸟兽散。
宫悖跟沈澈对视一眼,后者轻颔首,走到别时竟身边建议:“队长,先去医院看看江教授吧,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别时竟将剩下的事情交代给了沈澈,而后和於濯尘去了江缔去往的地方。
路上的时候,钱铖和楚惟也都得知了消息,纷纷询问了於濯尘和别时竟。
别时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於濯尘在他身边抓了抓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会有办法的。”
良久别时竟才点点头。
事情突然开始捉弄起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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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缔受的刺激过大,引发了心脏上的问题,呼吸不畅才导致了昏迷。别时竟二人到的时候,江缔刚刚好醒过来。
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听到开门声也无动于衷,直到别时竟叫了他。
“江教授。”
他的眼珠缓缓滚动,最后定焦在别时竟和於濯尘身上。一瞬间,悲从中来。
“别队、於队,这次实验又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