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鞭子被一股力道拦截,生生在虞杉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
虞杉原本垂着头,在感受到变故之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场景。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了头,虽仍然及不上日光的灿烂,但足够他看清楚面前的景象。
一个男人拽住了鞭子。
“红姐。”
被叫做红姐的赫然是袭击了虞杉的女人,而显然,两个人之间是认识的。
虞杉不语,观察着面前的情况,顺势改了半跪着的姿势彻底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脸颊,龇牙咧嘴地在一旁兀自感受着。
好疼。
怎么来的时候也没人告诉过他这么多危险呢,都明着来了。
前面的两个人还在对峙。
红姐一使劲,那人便松了手上的力道,让鞭子得以顺利收回到自己手中。
“这里没有你的事,蹇朝谇。”
蹇朝谇在夜色里挑了挑眉,甩了甩刚才用力过猛迎上破空挥来的鞭子的后劲,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怎么能这么说呢,虞先生可是别时竟答应要保下的人,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顺水人情罢了。”
听到别时竟的名字,红姐的眸光闪了闪,只是一刹那,就又恢复了正常。
她嗤笑道:“他亲自来也没用。”
蹇朝谇在她说话的间隙里回过头看了一眼虞杉,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之后才缓缓吐了口气。
幸好,还没死。
“是吗,他来一次,你不就会再次落空一次。哦我忘了,上一次你应该在褚寂旅那里也吃了不少苦头吧,现在又听话了?”
蹇朝谇的话落在红姐耳朵里格外刺耳,自己的事情从旁观者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嘲讽。
她嘴角抽了抽,讥讽回去:“他可真是什么都给你说啊。”
说着她将手上的鞭子狠狠一挥,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也昭示着她现在的心情。
“那你这可冤枉他了,我能知道这些,不是因为你们没少跟我打交道吗?我曾经所经历的一切,你不是看见过吗?”
说到自己曾经所经历的事情的时候,蹇朝谇不再像之前一样无所谓,心情直线下降。
红姐冷呵一声,没说话。
能回什么,说他说的都是真实的,然后再顺着他的创口回怼回去吗?
之后呢?
所以不如不再接话。
红姐目光一凛,借着月光看见了蹇朝谇半张脸,从高空中洒下来的月光照在人面上,显得脸上的阴影更加厚重,连棱角都极度分明。
“少废话!要打就打,不动手就给我滚,今天我是不会轻易放弃任务的!”
话音刚落,鞭子尾端扫向蹇朝谇,力道大到可以听清楚其轨迹。
蹇朝谇也不是个话多的,既然对方已经动手,自己就没有坐以待毙的理由。
他右脚猛地一蹬地,蓄力而上,顺着鞭子甩来的方向迎上去,在鞭子即将接触到身体的时候及时作出反应,身体一躬,躲开了长鞭子的运动轨迹,直接冲着红姐而去。
远攻的弊端就在此体现出来了,笨重且很难做出即时反应,从而失去主动权。
就在蹇朝谇手作刀刃劈向红姐的时候,红姐迅速弃了长鞭从腰侧摸出一把匕首,硬生生逼退了蹇朝谇的攻势。
人或许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但是她没有第二次机会。
于是这把匕首就成了红姐最为贴身使用的工具。
蹇朝谇被逼退,看着手背上的血线,按了按没说话。
红姐带来的人已经被虞杉解决了大半,剩下的一部分在两人打斗间竟然都重新爬了起来,缓了缓神重新加入战局。
虞杉也不坐着了,刷一下从地上腾起来,站在蹇朝谇身后跟他一起。
一阵交锋过后,四拳难敌众手,两人逐渐不敌。
就在蹇朝谇拦住了主要攻击的时候,他大喊:“快走!”
虞杉愣了一下,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随即便顺从了他的意思,转身往巷深处跑去。
七拐八拐之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了什么地方,窝在一个漆黑的墙角,喘着粗气。
突然,脚步声夹杂在自己喘气的间隙里响起。
虞杉敏锐地听见,瞬时屏住了呼吸,缓缓站起身,侧耳听着声音的来源,身体逐渐紧绷。
近了,更近了。
他果断出手,手腕却被拦截住。
正要再度使力,就听见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首先嘶了一下,又接着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原来报答是这么个暴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