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时竟目的达到之后也不再多说,於濯尘的手机却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被别时竟拿在手上把玩,看了一眼在一旁投入工作的江缔,问蹇朝谇:
“哥你来是有事要找我们吗?”
蹇朝谇这才理智回笼:“对对对,是有!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说罢他带着谴责的目光射向别时竟,后者视若无睹。
“……”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的过去”,他自嘲一笑:“只是我这个失败案例希望可以给予你们一些帮助。”
“我被恶意做过切除手术。”
此话一出,连江缔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看向他。突然成为视觉中心,蹇朝谇那种被围观被观测的回忆重新笼上心头,手开始颤抖。
“哥,已经没事了。”
-
褚家。
褚寂旅在书房桌上摊开极大的一面宣纸,旁边的墨条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搭配着空间里点上的熏香,回荡在书房中。
他轻蘸墨汁,手腕使力,笔走龙蛇地在宣纸上书下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随即也没多看,那副字就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装裱。
掀开一张新纸,还没想好写什么,笔尖悬停在上空,思绪被一阵动静打断。
褚付昇轻着脚步停在他面前,与他一桌之隔,头低垂。
“怎么?”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公事公办地问。
褚付昇低声道:“付家已经内乱,付佑被抓,其余人成不了气候。方才我去了一趟,处理了闹得最欢实的,剩下的老老实实不敢吭声,几乎已是道尽涂殚,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想到了什么,突然下笔,问道:“你可有怨?但说无妨,我允许你说一切你想说的,但我要听真话。”
褚付昇把头垂得更低,诚挚道:“没有。”
“是吗?”
“家主给了我新生,我就不再是付家之人,付家对我而言,只是曾经住过的一处窝棚,不值得挂记。我这一生,皆是要感谢家主的再造之恩。”
褚寂旅停笔看向他,遽然笑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日后付家,就不必再放在心上了,不值当。”
“是。”
这个话题翻过,褚寂旅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心血来潮地拉着褚付昇话家常:“你说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
褚付昇:“ 恕我愚钝。”
“我要你说。”
他想了想,只好揣度着褚寂旅的意思,又结合自己的想法,中规中矩道:“我认为,不可忽略表少爷。”
见褚寂旅看过来,他解释道:“多年前表少爷被秘密进行过手术,其中就含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事关家主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若从他那边泄露,虽造不成大麻烦,但也算是棘手。”
“况且少爷很在乎表少爷,由此也可攻其心防,再一举击溃。”
褚寂旅应声:“嗯,合理,就交给你去办了。”
“是,家主。”
褚付昇领命离开,留下褚寂旅一人仍在书房书写。
他看着新纸上写着的“蹇朝谇”三个字,端详几秒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刀狠狠划在纸上。
刺啦一声,脆弱的纸张敌不过冷兵利器,瞬间四零八落。
蹇朝谇,你不够听话啊。
姐姐,你的孩子真是长大了。
他将刀随意一扔滚落在桌上,震得墨汁都溅出来不少,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在边缘的位置蹭蹭下渗,还未用的上的洁白被墨沾染,变成了一滩废料。
他转身拾起之前搭在椅子上的字,随意扔在桌面上,端起研磨剩下的墨汁浇在整张纸上,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天道酬勤。
呵。
事在人为。
-
蹇朝谇带来的消息极具主观色彩,但也不能说丝毫无用,至少对于江缔来说,有不少信息可以帮助到药剂实验之上,一下子就受到了江缔热情的款待。
过往之事如倒豆子一般挑重点倒出,蹇朝谇好一阵才从那段回忆里恢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刚刚我过来的时候,沈澈好像要找你。”
蹇朝谇对着别时竟说。
后者皱眉:“找我?他有说什么事情吗?”
蹇朝谇摇摇头,“我说你可能在这里,让他过来跟你说,他就拒绝了,打算你回办公室以后再当面跟你汇报。”
说着他又补充:“这么看来,事情也许不是很紧急,不然他可能早就冲进来了。”
别时竟也觉着有理,不过还是决定去问问沈澈。
他走到於濯尘身边,问:“你还有事吗?”
於濯尘摇摇头笑着说:“没了,任你差遣。”
于是别时竟一点也不客气,尾巴一卷上他的腿根,作势拉扯:“跟我走。”
於濯尘见状有些好笑,拍了拍缠在大腿上的猫尾巴,后者一动不动,甚至还夹紧了几分,威胁他:“不要乱动,不然夹死你。”
听见这句威胁,於濯尘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眸子里带着危险的光,意味不明道:
“你最好不要在别的地方说这句话。”
别时竟睨他,他本来就是故意的,就是拿准了对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听他这么说,更加有恃无恐。
“不然怎么?”
於濯尘轻笑一声,伸出食指,指背挨了挨他的脸颊,轻轻刮蹭。
“还能怎么办,想说就说啊,下次哄着你在别的地方说,你可不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