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倒是做得很全面,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差一点就要擦枪走火,又被别时竟蓦然回归的理智打败。
“乖,你再忍忍。”
他有些敷衍地安抚着於濯尘。
於濯尘:“……”
对方有些咬牙切齿,愤愤不平:“你最好也是在忍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别时竟看着他赌气的样子,发自内心地笑了好一阵。
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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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江缔皱着眉,不确定地看着於濯尘,想要把自己的耳朵再放大一点重新听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於濯尘重复一遍:“实验成功之后我来当试药员,我自愿。”
江缔目光有些难为情,不禁闪烁了好几下,叹口气道:“小尘,我叫你小尘,你是方主任和倦哥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去犯险。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但是这并不是你拿生命来做赌注的理由!”
於濯尘不置可否:“我父母走过的路,我依然也能走,没什么差别。”
江缔有些语塞,神情复杂地看向靠在一旁栏杆上的别时竟:“不管管?”
别时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又垂下头不搭腔。
这个说法於濯尘并没有提前跟别时竟通过气,但是既然对方给了自己不会再这样干的承诺,别时竟就会选择相信。
他说的他都会信。
因而现下即使自己心存疑虑,但他仍然不会阻止於濯尘的决定。
谁都会有自己的考量。
他选择支持。
江缔这下是真的没辙了,眼里“熊孩子别胡闹”的想法几乎都要写在脸上。
他打着晃晃:“再说吧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实验推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捏着眉心道:“有消息了吗?”
於濯尘摇了摇头。
江缔无奈地苦笑:“没办法,进度太慢,我担心时间有些来不及。当年的那些人走的走散的散,一点消息都寻不到,基因研究院曾经的辉煌终究是要随着时间而去了呦!”
“找吧,慢慢来,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三人相顾无言。
蹇朝谇哼着歌过来的时候被他们的气氛激得愣住了一瞬,脚步有些犹豫,要迈不迈,似乎是在思索自己出现的实际到底是否合适。
“哥?”
还是别时竟先发现了他。
於濯尘自然而然称呼:“哥。”
蹇朝谇这下没法当不存在,应了两声哥,掀了掀头上的灰帽又重新按回去,翘起来的头发被压了下去,封印在半永久的帽子里。
帽子简直就是他本命。
别时竟看见他第一眼还是会先注意到他的帽子,上一个以帽子为生的还是於濯尘身边的小黑帽。
倒是可以介绍他们俩认识认识。
别时竟神游天外。
蹇朝谇逐渐变得不一样了,体现在他可以跟别人插科打诨,尤其是跟擢轩和弗谖的人,短短时间内众人相处得都快要比队长亲密了。
如果忽略迟逅一边喊着“我家队长才是最厉害的”“我是我家队长最忠诚的拥护者”“你们谁都不能取代我家队长在我心里的位置”一边喊着“哥你来了啊”“哥你走了啊”“哥你什么时候再来啊”的话。
这并不重要。
蹇朝谇变得愿意跟别人交流,这才是别时竟最愿意看见的,毕竟是他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蹇朝谇摸了根烟还没摁开打火机,不小心对上他弟幽幽的眼神之后手一顿,默默地把烟从嘴里取出来放回烟盒,并把盒子扔进垃圾桶,丝毫不拖泥带水,朝着别时竟友好地笑了笑。
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他摸出一根荔枝味棒棒糖,三两下撕下包装塞进嘴里,这才缓过来一口气,发出一声喟叹。
然而这一切却并没有逃脱数落。
别时竟看着他:“再抽就把你所有的游戏账号封禁。”
蹇朝谇虽然比他大几岁,加上曾经的遭遇,现如今回归正常生活之后竟出奇地迷上了电子产品,主要是针对网络游戏,一发不可收拾。
对此别时竟锐评是他压抑了太久没来得及爆发的少年叛逆期在十多年后终究迎来了,且攻击性极强。
蹇朝谇噙着糖的动作一顿,默默举手反驳:“我是你哥……”
“嗯,所以呢?”
他默默反抗:“你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别时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硬生生把他看得毛骨悚然,不禁后退几步,隐匿在於濯尘身后,试图抵挡这个名叫弟弟的恶魔。
於濯尘笑了笑,没什么动作。
别时竟视线挪到於濯尘身上,蓦地靠近他,后者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他也想看看别时竟要干什么。
只见别时竟伸手摸进於濯尘裤袋,自然而然地掏出他的手机拨通技术部的电话,冷声开口:“喂?我是别时竟,现在我要你们永久封禁一个人的账号,和他身份信息相关的所有游戏一视同仁,他的名字是……”
“哥!哥哥哥哥!我叫你哥!我错了!我一定戒烟!”蹇朝谇没想到他来真的,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又被别时竟靠近双臂一捞重新站了起来。
“你要不要这么恐怖啊。”
别时竟不理他,问道:“你答不答应。”
“应应应!我一定做到!”
蹇朝谇欲哭无泪,到底谁是谁的哥啊!
於濯尘在一旁看着他俩,从一开始的闷笑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那么好笑吗?”蹇朝谇的语气极具幽怨。
“友情提醒一下,电话根本没打出去。”
蹇朝谇虎躯一震,下意识望向别时竟摊开的手机屏幕,上面漆黑一片,连号码都没拨。
蹇朝谇:淦!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