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於濯尘蓦然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被别时竟没收住力砸到的鼻头,瓮声瓮气地讨伐:“我破相了,你得负责。”
别时竟收起手,重新真好转过身看向於濯尘。后者穿着黑色衬衫,袖子上挽到手肘附近,领口开了两颗扣子,衣领随意耷拉着,下摆收束进黑色的裤子里,用一条腰带束缚着从上到下,连头发都是黑色的。
这一身穿着匿于夜色之中,倒显得此人不怀好意。
别时竟打量着他的装扮,最后视线锁定在捂着的鼻前:“流血了?”
於濯尘点点头:“已经失血1000cc,马上就要贫血休克了。”
“哦,那你报警吧,我可以原地出警。”
於濯尘:“……”
他看着别时竟闷笑一声,弯起的眼角引人注目,在月光下勉强视物的状况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载着一汪透亮的水,反射过月光,照进别时竟的心里。
别时竟抿了抿唇没吭声。
於濯尘也不讹他了,取下手将完好无损的鼻子凑到别时竟眼前让他看:“看吧,骗你的,鼻子完好无暇,鼻子也是真的,假不了一点。怎么样,失望了吧?”
别时竟眯着眼不动声色地头往后移了几公分,细细打量确认鼻下确实没有什么血液之类的液体,讥讽道:“那可不,失望透顶。”
他开口质问:“这么晚了,你穿这么一身跟着我干什么?”
别时竟的语气极为不善,尤其是盯着他的打扮更不爽,心情都要写在脸上,破有一种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思。
於濯尘心里一笑,面上却不显,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我说巧合你信吗?”
“你像是惯犯。”别时竟睨他一眼。
於濯尘无辜地摊摊手,收拾好自己神色才说起自己的正事:“其实我是从总局门口就看见你的,打算找你说些事,碰巧看见你往外走,我就跟过来了。”
“你明明可以叫住我,结果你尾随。”
别时竟说着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於濯尘就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后。
寂静的夜色中,微风都不再打扰他们,抬头看向星星点点的夜空,也会给人一种将要被吸附的眩晕感。
於濯尘从星空中收回视线,重新落到别时竟身上,落后他半步,听自己身前的人的声音通过空气准确地传到自己耳朵中。
“你说,到底什么时候,这一切才能彻底结束?”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处处受情绪控制,人声鼎沸中压抑了埋藏了所有的负面效果,等到周围恢复岑寂,那些被强行摁下的便会如同久旱逢甘霖,肆意吞噬疯长,蚕食整个心智。
别时竟这样的人,从别人看来,根本就不会是感性的人物,他无懈可击也无情感可谈。若是其他人听见别时竟这样说,大概只会哂笑,对他的冷笑话置之不理。
可於濯尘不一样。
於濯尘的心里清楚,别时竟藏着很多事,那些追逐了多年的事如同蚕丝,将他包裹在其中,最后成为一个严实的蚕茧,终有一天,他会破茧而出,寻找新的方向。
别时竟问话的时候於濯尘正试图从后偷袭他的耳朵,在毫厘之间探过去的手微顿,停在半空迟迟不进行下一个动作。后者好像心有感触,耳朵不自觉地抖了几下,看上去更像是神经反射。
别时竟没等到於濯尘的回答,心下奇怪,正要回头看他,霎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猫耳被弹了一下,动作不大,力度也不重,但足够将这种酥麻感传到四肢百骸。
紧接着就响起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渐渐地湮于夜色。
“等到下一次花开的时候。”
他没有说是什么花,别时竟也没有问是什么时节的花,他们默不出声,又心照不宣。
或许这种花并不存在,但是别时竟相信,终有一天,他们能看见的花会开在世界某个角落,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别时竟的情绪恢复如常,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跟着我做什么,不回家?”
於濯尘摇摇头:“暂时不太想。”
“哦,那自己去找个酒店,别再跟着我了,男男授受不亲。”
於濯尘惋惜:“那好吧,那就下次见了猫猫队长……你怎么了?”
告别的话语还没落下,於濯尘面色一变,盯着眼前的人,脱口而出问道。
别时竟倏地停住脚步,头埋得极深,双拳紧握,用力到带动着整个人都在发抖,背对着於濯尘未置一词。他勉强撑起的意志听见了於濯尘的话语,对于他的关心现下只剩下烦躁,用了不少力气才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你……快走。”
别时竟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於濯尘心下有不好的感觉,听见他的驱逐声音还是选择了留下,他提高声音,夹杂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你到底怎么了?是不舒服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别时竟不肯转过头看他,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於濯尘皱着眉,伸手搭在他的肩头试图把人转过来,刚放上的瞬间愣了愣,轻轻地将手取了下来,自己快走几步绕到别时竟的身前,面对着他。他微躬着身子,耐心诱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