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碎瓷片太小,她就换了个趁手的,刚好,就用被他压塌的桌子腿,上头的尖刺足够锋利,能够一下子扎穿,他被白肉糊住的心脏。
“去给百宝赔罪吧。”
额头上还在不断流血,秦不弃摇摇头,强行打起精神,县太爷躺在地上,双眼大睁着,心口被一块带有尖刺的桌腿洞穿,鲜血混合着油腻腻的白花,从他身下流出来。
秦不弃刚打开门准备逃跑,她跑不掉的,她自己也知道。
只要完成了自己做梦都想要去做的事,就算是因此死了,到了地下去见百宝,哪怕会被对方埋怨,她也不怕,她心甘情愿。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开门就能和一张脸对上。
穿着一身夜行衣的男人,毫无防备出现在秦不弃面前,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县主府里的护卫,大半夜偷偷溜进来,趴在这里偷窥。
难道他是……
变态?
“姑娘真是女中豪杰,下手又狠又果断,为民除害杀了这贪官,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偷偷溜进来找证据不成,撞见了凶杀现场,还被人发现要怎么办?
不怕,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华应飞最擅长,应对这种尴尬时刻。
“让开。”
秦不弃可没工夫听什么好听话,她现在可是真正在身上背了命案的,杀的还是朝廷命官,这要是被人抓着了,她判个当街斩首都算是轻的。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杀完人就死的准备,但若是能活,谁又会不想。
华应飞躲闪不及,被她撞了个趔趄,他脚下站立不稳,踩到了秦不弃的裙摆,后者也就连带着被他给绊倒,两人就这么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吵嚷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后院,是老县主养的守卫们,想来应该是听到了动静,顾不上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举着火把就朝这边过来了。
“我去,这么多人?阿辅,快出来,你有活干了。”
华应飞粗粗扫了一眼,来的少说也有十几个人。
一个地方的县衙门,每月俸禄能有多少?养得起后院这么多姬妾就算了,居然还能养上这么多吃白饭的守卫?
这老东西,还真是中饱私囊,贪得无厌,死了也是活该。
一道凛冽剑气应声而来,从天而降,直直插入脚下的石板,三寸之深。
这些守卫们,个个都是酒囊饭袋,空拿着老县主给的银子,养的膘肥体壮,就算从前是有真功夫,这两年的养尊处优,也算是给彻底养废了。
见来人有这般功夫,一时间,十几个人面对三个人,居然都不敢上前半步。
“公子,都跟您说了不要闯人家后院。”
阿辅声音颇为无奈,他家这位主子实在是太难伺候,来之前说好了,是找县太爷暗地里勾结外敌的证据,把他支去了前院的书房,自个却跑到人家后院里来凑热闹。
结婚有什么热闹可看的,反正他以后自己也会结,场面要比这区区县太爷娶妾不知要盛大多少,热闹多少。
“少废话,我跟你说,咱们还是赶紧趁机跑吧,那老东西刚刚被这小姑娘给捅死了,咱俩再不跑,就得被人当成同伙了。”
华应飞躲在阿辅身后,悄悄附在阿辅耳边小声说,一边说还不忘了回头去看秦不弃的表情。
但后者完全无视了他。
这让华应飞有那么一咪咪的挫败,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很少有人敢这么无视他。
再者说,就算没有身份地位,他这张脸难道还不够帅吗?
“公子莫怕,若是连这几个酒囊饭袋都解决不掉,我也就不配做您的随身护卫了,您只管和那位姑娘先躲好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来。”
阿辅语气颇为不屑,手中长剑翻飞,挽了个十分漂亮的剑花,他出手狠辣,一招一式都直奔着要害而去,单论起论武力,守卫是拍马也赶不上阿辅,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啊。
十几个守卫,加上院里的小厮家丁,就算阿辅想杀光,都得耽搁上一会,更何况他们这的动静越闹越大,一定会引来其他的麻烦。
等明日一早,他们几个大闹县主府后院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到时候其余几个县里有了防备,两人再想继续调查下去,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顺利。
“阿辅,快撤。”
华应飞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事情发展与他们所为之事相悖,那就不能继续纠缠下去。
冲着人群中奋战的阿辅喊了声,后者点头回应,退出包围圈,带着华应飞纵身一跃,齐齐飞出了十几人的包围圈。
留下满身狼狈的秦不弃一人,独自懵圈。
不过短短一会的功夫,阿辅的剑尖沾了血,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了好几个,好些个守卫都被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跑。
仅剩的几个守卫也不敢追,只能捡个软柿子捏,把秦不弃给包围起来。
华应飞正欲离开的步子停住了,他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就看到那可怜的姑娘被众人围在中间,孤立无援,好不可怜。
于是他就忘了秦不弃杀掉县太爷时的残忍,只记得她柔弱可怜的无辜女子身份。
“阿辅你等下,我去带上那位姑娘,她杀了那个老东西,留在这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阿辅看着他家主子,自动忽略了后半段的话,他家主子怎么还明晃晃抢亲啊,来这到底干啥是不是全忘了。
哎,做侍卫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