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一蹬,校服裤子就那样褪蛇皮般滑了下来,再歪身一摸,拽起来往外扔。
木哲还没来得及制止,裤子也直直跃出窗外,带着静默的嚣张跋扈。
雍沉却低低地笑着,舒服得喟叹。
手上没有闲着,开始扒平角裤,木哲将他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目光难以名状的黑暗。
雍沉对木哲又是踢又是踹,像只腾出水落在沙漠里的鱼,几近癫狂地扭动,想要摆脱那一双手的钳制。
白皙的肌肤,纤细的长颈,突出而骨感的锁骨,劲瘦而线条流畅的腰肢,平坦紧绷的腹部。
被子已踹落在地板上,悲哀伏地。
木哲的喉咙滚了两滚,咽了口躁动的唾沫。身子愈发热,慌乱而急迫的追视着雍沉的身体。
雍沉还一个劲在床上撒泼放肆。
木哲几乎被他一脚踢下床。
忍了忍,一把松开手,下床去倒杯凉水,仰头饮尽。
冰凉如河底长蛇般的一股冷流滑入腹腔,刺激得他一个激灵,好在有些微妙效果,降了愈发上升的体温。
再回头时,雍沉已脱下内裤丢在地上。
见他“大”字形躺着,静悄悄睡去,木哲摇了摇头,过去把被子捡起来,狠狠地猛抖两下,给雍沉盖上。
被子刚一轻轻碰到雍沉,雍沉就如一颗地雷“砰”的炸了。
“我不盖!热死了!”
一脚就给踢开,生闷气,翻身背对木哲。
木哲的拳头捏得硬如铁块,真想上去一巴掌刮在他身上,让他一晚上犯浑。
不过还是压了气,愣在一边看着。
背对自己的雍沉,背部瘦削的蝴蝶骨在微凉的夜里仿佛在翻飞,腰细如蛇,腰间还有两旋小眼睛般的美人腰窝。
白如温玉的双腿搅着一起,呼吸清吟,身子在随呼吸缓然起伏。
木哲好不容易抑制的欲念又开始作孽,眉头狠命地拧死。
叹了口气,颓靡地坐在地板上,望着魆黑的楼梯口抽烟。
烟雾嘲弄似的环在他周身,久久不散。
顿了一刻,掐掉烟。
站起身,跳下楼梯。
转个角,扭开木城浠的卧室门,一脸无望地躺上床。
木城浠感觉到动静,一揉小眼,不用看清谁,闻见那熟悉的淡淡烟草味,欣喜若狂地睁开眼,肥嫩嫩的小手立刻抱住木哲的腰。
兴奋地嘟哝,“啊!姨姨——”
“乖乖睡觉!”木哲冷声,这句话好似不只是对木城浠一个人说。
木城浠笑呵呵地把头贴在木哲的胸前,像小猫咪撒娇地蹭了蹭,甜笑着睡去。天晓得,这可是第一次木哲抱他睡觉,他真的很高兴。
可木哲却依然没能睡着。
心里,脑子里,总是游魂般闪晃着雍沉。雍沉的脸,雍沉的笑,雍沉的青春勃勃的肉--体……雍沉的一切一切,都他大爷的生根在脑子深处,剔除不得。
木哲靠在幼小的木城浠床上,失眠了。
借着月光,眼睛黑亮,看着木城浠的儿童房,墙上绘了幼稚的卡通人物,不知道是茜云还是木诞的拙劣风格。
天花的吊灯是数不清的水晶星星簇拥着一个玻璃月亮,颜色是温和的淡黄。
木哲是真的睡不着了,在心里默默数着玩具的数量,直挨到天蒙蒙亮,他才悄无声息从木城浠床上下来,掖好他的被角,轻轻退了出去。
天是一片青乌的冷色调,木哲在凌晨冷风里去院子捡回雍沉扔的校服,进屋丢入洗衣机。
转身上阁楼。
到了阁楼,雍沉还是保持着背对的姿势睡得天昏地暗。
木哲就站在窗前,苦闷地抽烟打发时间。
时间似水荡漾而去,带着点点暖意的阳光披洒进来。
木哲把烟头按死,丟下窗,回身去衣柜找了件天蓝色上衣,和一条比较适合雍沉身材大小的前几年短了的裤子。
坐在床上把雍沉扶好,费力地给他套上衣服裤子,雍沉这一次没有反抗,应该也是觉得有点凉了。
雍沉的皮肤冷冷的,一晚上不着寸缕的睡觉,不要生病才好。
等到烈日的阳光刺疼地烤进屋,雍沉的头昏昏沉沉地摇了一下,默然地抬起黑密的睫羽。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大叫一声,“牙儿!我怎么又在这里?”
跳下床,也不管那乱作一团的凉被,下一秒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衣着不一样了。
他认识这件衣服,木哲有很多这样颜色的衣服,低头看了看裤子,发现也是穿了木哲的。
惶恐不安地捂着胸口,来来回回在阁楼上踱步几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他的校服不翼而飞。
搓搓睡得卷曲的头发,来到楼梯口,脸色愀然一变。
那九十度垂直的楼梯让他立马爆炸,抖着嘴唇,“操!又是这楼梯!”
他故意大叫大闹,“木哲!你给我过来!我怎么下去?飞下去吗?”
很快一个人影就闪了出来,便利硬气的板寸。
木哲抬头,笑意难藏,“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