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瞳仁盯着柴璟转了又转，苟枫终于发现问题了，他蹙起眉，起身，看见柴璟自然而然地躺在他身侧，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窗外漆黑一片，能听到风吹的声音。

他用一只手推柴璟，没推动，又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推，冷声说：“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别睡我这儿。”

“不要。”柴璟慵懒地回答，纹丝未动，看着他，“在你这里睡，更舒服。”

“你走。”苟枫催他。

柴璟也是惊奇，他动了动身子，很疑惑，“干嘛非要我走？恋人之间都是这样的。”

“你…”苟枫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听柴璟说，这是恋人之间正常的事，他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但他却有些吃不消。

“你总是动手动脚的。”他低声说，语气生硬。

“放心，不会了。”

柴璟说得诚恳，目光柔和，真挺人畜无害的，他拍拍一侧的床位，示意苟枫快点儿上床。

“快上来，地面凉。”

屋内的空调开的有些低，脚底被寒气蔓延，苟枫抿了抿唇，走过去，拉过被子，闭眼酝酿睡意。

身后的人很安静，大气都不怎么出，小心翼翼不打扰他。

苟枫勾了勾唇角，很好，就这样。

十分钟后，依旧如此。

唇角深勾，不错，就这样。

二十分钟后，寂寥无声，他的睡意酝酿得也差不多了。

就这样……入睡指日可待。

三十分钟后，苟枫面上一红，怒火攻心，捞起枕头狠狠砸过去，掀开被子下床找鞋，低声嘶吼。

“你说好的不动手动脚的。”

“对不起。”

柴璟把被子聚拢在身上一个地方，遮盖它的迅猛。他睁眼闭眼都是苟枫，鼻息间也是他身上的香味，它就自己站立了。

……

好巧不好，蓄势待发正好抵在苟枫饱满的臀部，吓的苟枫浑身一颤。

贼他妈气愤。

“你不出去，我出去。”苟枫拉起被子就往外走。

“别…”柴璟试图挽留，手摆在空中。

苟枫恶狠狠地看着他，眼神不善，再靠近他似乎就更气愤了。柴璟在他那里的信誉度化为负值。

苟枫蜷曲在沙发上，闭上眼再次酝酿睡意，却经这么一折腾，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鼻尖一酸，觉得特别委屈。那样一个挺硬的东西抵在他身后，他吓得要死，虽然那是柴璟的，他还是怕！

心中的郁闷不知道向谁诉说，他想了想，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

崔野和苏钰。

怎么把表哥忘了呢？表哥似乎和自己一样。

他抓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快凌晨一点了，太晚了。贸然打扰似乎不太好。

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一番思想挣扎后，最终目光凝在屏幕上，还是发了消息。

苟枫：【表哥，你在吗？】

崔野应该是睡着了，没回消息。

苟枫失落地放下手机。

一分钟。

两分钟。

手机突然响起来，不是消息，而是电话。

半夜打来电话？他跟表哥崔野关系不错，但经常是聊天打字，不怎么打电话、打视频。

他按下接通，叫了声表哥，那边很安静，没人说话，可仔细一听，似乎有什么杂乱破碎的声音。

粘腻的，轻喘的。

苟枫心下一沉，在打架吗？

“喂喂？表哥？”

……

听到那个声音后，苟枫僵硬且机械地挂断电话，脸上飘着深红。他整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脸上很精彩，吃惊、顿悟、惶恐、不可置信，他宁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这就是事实。

他听到表哥的尖叫和喘息，表哥在叫苏钰的名字，声音低沉，苏钰也在回应表哥，同样是低沉的声音。

他们是在……

俗称活塞运动。

苟枫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他睁大眼，脑子很乱，看落地窗外的夜景，川流不息，灯红酒绿，直至店铺一个个关门，灯光变淡，人流稀少。

再到天空吐出鱼肚白，霞光晕染天际，有叫卖声传来，极尽喧闹。

天亮了。

苟枫眨眨酸痛的眼睛，还没适应。昨天那个电话，真是平地撅起的一个惊雷，炸得他神经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