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焘宇笑笑,“很像什么都被照顾好的小宝宝吧。”
可是,泰民却觉得这样对焘宇是最好的,“……有人替你遮风挡雨的,不好吗?”
“哥是在嘲笑我吧。”
泰民马上摆手急着要表明立场,“怎么会呢?是心里话。”他私心里面没说出来的话,其实是:他早已经把焘宇当作温室里的花朵,觉得被呵护、不必受伤是他的命运。
“……”焘宇沉默了一阵,似乎并不很相信。但是那能说服他的话如果说出口,气氛当然又会变得不对劲,这点泰民心里太清楚了。
“好啦,别胡思乱想了”,他伸手将他掉落的一绺刘海拂上去,这动作快得根本由不得他细想,幸而焘宇并不在意。
“那么,东熙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浩泰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东熙的呢?”
“我觉得,他这样头脑简单的大块头……大概直到最后,也还是懵懵懂懂的吧。嘴里的那种喜欢是不是爱情,还是占有欲,根本是说不清的。”
“但是占有欲本身,不就是爱的表现形式吗?”他说,“所以,只能说他不知道,不能说他不懂。”
泰民若有所思,“未必是要说得出爱的形状的人才有资格谈恋爱。毕竟,浩泰后来没有再乱交女朋友,也大大方方告白了啊。”
“是啊,混乱就只有东熙而已”,想到这里,不由得垂下头来,仿佛真的感到苦恼,“他不仅要在心里反复揣测浩泰的真心,还要在对阿姨的愧疚和对自己的瞧不起当中度日……真是,太痛苦了。”
泰民道,“是啊,这觉得原本是个斯斯文文不声不响的性格,经你这么一分析,感觉他真是很不容易的。”
他们一面读着角色的台词,一面探讨着角色心情的变化和复杂的性格,不觉就夜深了。
“明天会拍咖啡馆室内的戏份,可以不必挨冻了”,泰民笑笑,因为想起大雪天两人口里含着冰块,导演一喊“cut”就马上吐掉,着慌地说起台词那种窘境。
“为什么总是白天拍晚上的戏,冬天拍夏天的场景啊?!”焘宇想起来就牙齿格格打架。
“毕竟要遵循原著嘛,可是偏偏开机就已经秋天了。”泰民伸了伸懒腰,“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哥”,焘宇放下台本,床头灯柔柔照亮他的脸,“上次在医院里说的话,还作数吗?”
“什么”,泰民心里一紧。
“帮我洗澡的话……”
“哦,当然”,这时候如果表现得太诧异,反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差点儿给忘了。”
他马上站起来,“换洗的衣服和毛巾在哪里?我替你拿。”焘宇指着那边棕色的柜子,“在那里,有睡衣和毛巾。下面的抽屉里是内裤和袜子。”
泰民不晓得自己的脸有没有变红,但是等待浴室水变热的时间里,雾气蒸腾,他在即将变模糊的镜子一角,看到自己的脸,怎么都算不上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