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按理说,不该对一个身体构造毫无悬念的同性有什么过分的幻想。
而事实是,他扶着焘宇进去浴室,坐在一张蓝色塑料的椅子上,蒸腾的雾气正可以将人的面目变得模糊。好像看不清楚对方,就不那么紧张。
他替他脱掉毛衣和里面短袖T恤,“好了吗?”焘宇两手伸着,声音从里面闷闷传出来,“我手都举酸了”。
泰民还小心地将他缠绕在衣领周围的发丝拿掉,“……何至于这么一会儿都坚持不住啊?”似乎这时候拌拌嘴,可以让气氛变得自然一点。
衣服好脱,但是裤子就有点儿困难。但洗澡如果穿着裤子,又实在太奇怪,因此两人决定由泰民将手臂伸到他胁下,给他一点儿助力,使他从凳子上短暂地脱离开一阵,在这很短的时间里,差不多是粗暴地将裤子一把扯下来的,就算是无奈之举,还是有点儿叫人难为情。
“幸好回来后穿的都是宽松的家居裤。”只是浑身都脱光后,眼睛更不晓得往哪里放好了,泰民立刻起身去拿花洒,焘宇趁机转过身去。
“我先替你把头发打湿哦”,他嘱咐他,“你闭上眼睛。”也不知是因为皮肤光裸的缘故,抑或是热流淹着身体一路往下,就仿佛是无数只大手轻抚过,比平时要敏感许多。
焘宇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头发湿漉漉地贴着头皮,泰民关了花洒,替他抹上洗发液,“这是你平常惯用的那个牌子吗?”
“嗯”,他反应过来,“这一款味道不会很浓郁,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花香味。”
泰民吸了吸鼻子,“不是花香,像一种草木气味……淡淡的,很好闻。”
“哥似乎不用香水”。
“啊”,泰民不好意思地回答,注意力却集中在手上,一味替他将泡沫绵密地搓揉开,“我对这个不在行呢”。
“我觉得哥倒是适合那种冷松气味,沉静而强大的感觉。”
“是吗”,泰民正不晓得如何接话,他又说,“我送哥作为谢礼,怎样?”
“那真是……客气的很”,他终于满意地看着每一根发丝都已经被细心清理过,又拿起花洒来替他冲洗,水声哗哗,可以盖住两个人反常的语调和心跳。
洗完头,重新直起身子,才发现眼睛已经是适应了这空气里的潮湿,看向对方的目光,也就变得灼热起来。
当然是平坦的胸部,但是却白皙得几乎晃眼。也正因为有这耀眼的白作背景,胸口那两处粉就显得格外诱惑。
泰民很快移开眼去,“前面你可以自己洗吗?”焘宇点头,头发□□发帽包住了,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也是平时见不到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轮廓依然很柔和。嘴巴的颜色很淡,娇俏的鼻子透着倔强,泰民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口水,不觉由内而外地感觉到了燥热。
马上转过身去替他搓洗后背,见他瘦得两边蝴蝶谷凸起来,细细的骨骼在皮肤下面,若隐若现。
“焘宇为什么这么瘦?是刻意控制体重吗?”
“大概习惯了吧。”他说,“从前有一个时期,是刻意控制饮食,后来变得对食物的欲望就很低了。”
“像个女孩子似的”,他忽然无意识地脱口而出,马上又觉得仿佛是冒犯,“不,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