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取出两根针管往沈再肩上扎了两次。
半管血清,半管麻醉剂。
跟沈再预料的分毫不差。
沈再苦中作乐,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
他身上疼得厉害,毒素和麻醉剂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况且阿莫尔只给他了半管血清,这足以让毒素没办法要他的命,却也无法全部解开。
搭配上麻醉,整个身子都处于一个使不上力的状态。
沈再早在秦问出门没多久就醒了,他确定秦问出去了很久,不可能只是大老远去给他拿药买饭。
每个人都有秘密,也因此诞生很多谎言,这无可厚非。
他也秘密计划了这次失踪。
一段时间的亲密并肩并不能改变他们其实没有完全信任对方的结果。
位置决定立场,这句话一点错误都没有。
虽然有点难过,但是这是必要的取舍,他们的过往说是逢场作戏也好,深埋在心里也罢,如果成为了敌人,也就只能成为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沈再疼得整个人都在战栗,肌肉酸胀,浑身又痒有麻,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
好吧其实不止是一点难过。
沈再无比想念家里温暖的大床,散发薄荷味的被子,松软的懒人沙发,还有带有秦问体温的衣服。
他私自藏了秦问的匕首,在东山之行后秦问一直没找他拿回来,他就没还给他。
或许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也或许会就此成为宿敌,不死不休。
这些都得沈再去揭开过去才能有个分晓。
沈再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像有只大手在拼命按压它,只能颤抖着吐出几口浑息。
痛苦又决绝。
他就这么躺在柜子里面,晕晕沉沉地像一具没人在意的尸体,默默在角落里面腐烂生蛆。
外面天黑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阿莫尔在跟对面打电话。
然后他把沈再从柜子里面拖了出来,就像拖着一条病重的狗那样直接丢进一辆破烂的小车里窝起来。
然后去了后院把那些蛇笼一股脑全部丢在沈再身上,从外面看这就是一个运输着活体蛇的车。
南灯星一直有往外面走私蛇的生意,蚩峰蛇是很好的麻醉和神经控制材料,但是由于危险过于大,一般人并不愿意去涉足这个灰色产业。
所以算来算去整个地下黑市能买到蛇的居然也就阿莫尔一家,由于他一个人独揽整个产业链,自然少不了三天两头被举报被查,因此他经常到处换地方住,所谓狡兔三窟大概就是这样的。
阿莫尔带着蛇和沈再在他以前住的一间屋子里面接头,来者看起来三十来岁,看不清面目,猿臂狼腰,高大威猛,是个当打手的好料子。
“诺。”
阿莫尔把沈再丢在地上,对来人抬起下巴道:“哈伦,怎么样,不错吧。”
哈伦蹲下身子撩开沈再糊在脸上的头发,细细地摸了一圈沈再的脸,碰到耳下有个细小凸起时,脸色微变。
不过他立马调整过来,对阿莫尔冷冷道:“是不错,不过你开价太高了。”
“这可是人类!人类!”
哈伦继续道:“你应该知道,除了西塔实验室,没有任何人能够销你手里的货,我听说你前不久在象牙酒馆又输了一大笔钱,如果……”
他没继续说下去,不过阿莫尔已经听明白了他话里的威胁。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刚准备开口,哈伦从兜里掏出枪顶住阿莫尔的脑门,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哈伦到底是怎么取枪的。
阿莫尔举起手示意投降,嘴里讪讪道:“好,二十万金,就二十万金。”
哈伦一直用枪对准了阿莫尔,直到阿莫尔不情不愿地掏出剩下半管血清打进沈再的手臂里。
做完一切哈伦才把一箱钱丢在阿莫尔脚边,带着沈再和蛇离开。
沈再一直保留着意识,默默地听哈伦和阿莫尔的对话,此时他感觉到自己被小心安置在一个软物件上。
他不清楚这个哈伦的底细,所以准备跟着他先混进自然实验室再说。
结果哈伦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反倒是接来了一盆热水,用毛巾敷上他的脸。
沈再:!
不能等了,他立刻用自己被反绑在腰后还能动的那只手解下肃清剂就扎进皮肤里。
一股透心的凉意瞬间传导到四肢,这个感觉真的是。
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沈再抽出藏起来的匕首就往哈伦的位置刺去,就在他动作的同一时间,哈伦也立刻有反应,他往后一侧躲过了沈再的袭击,手向下抓想要卡住沈再的腕骨。
被沈再躲了过去。
沈再胜在体型没有那么大,他灵巧地躲避着哈伦的攻击,想找机会袭击他。
他也看出来了,哈伦并不想伤害他,每次出手都有所保留,是以擒拿为主的进攻方式。
两个人就扭打在并不宽敞的星舱里,哈伦过来乘坐的是一艘小型星船,外面已经不是南灯星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