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叶那张明信片处理完毕,苏方木接过苏万叶的工具处理她手上的明信片。“我在疗养塔用的试剂、吃下去的药都是从白塔制药室流出的?”
“不能说完全是。最起码源头是制药室。你还记得那天听到的诅咒吗?”苏万叶说,“怎么去除异兽晶体里的污染物是白塔制药室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不管是由制药室亲自清楚的污染还是由其他部门清除晶体污染源交到制药室,最后的晶体质量是由制药室把关的。”
“你怎么了?”苏万叶发现苏方木眼睛瞪得快要出血,连忙去看胡老师在苏方木的明信片上写了什么话。
“苏万叶。”苏方木藏好明信片的动作停顿,“在疗养塔死去的哨兵尸体和异兽的外貌相差不大。如果用来制药的异兽晶体最后质量不过关,会成为诱导哨兵发狂的因素吗?”
苏万叶没能把明信片从苏方木手中夺走,她只好抵着苏方木的肩膀靠在一查看明信片的内容。
胡老师提醒苏方木回到疗养塔接受治疗时务必离发狂的哨兵远一点,不要被这类异变成异兽的哨兵误伤。在前线时,被异兽的爪牙划伤的哨兵是需要高度重视的存在。
“你就当是我胡思乱想吧,疑心重吧。”苏方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问题,她按压眉心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苏万叶的目光一凛,她盯着明信片上的个别字眼看了好一会说:“很不幸,这是真的。”
“你说什么?”苏方木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苏万叶你再说一次!”
“你的药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苏万叶对上苏方木发红的眼睛说,“我一开始以为你的药还不是……我拿去检查……”
苏万叶似陷入漫长的回忆,她像是分不清我和你两个字,有些失神地说:“那时候代……一个人说我、说你的药有问题。我只知道你的药有问题。”
“只有我是这样?”苏方木问,“那是听哪个人说的?有证据吗?除了我以外的哨兵——”
苏方木很快联想到已经不在的柳白、柳墨。如果只是苏方木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她不会立即有情绪反应。如果说,这些药剂还针对柳白、柳墨两个人使用,苏方木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
“我现在没有报告证据证明是制药室的问题。药从帝国的制药室流出来,途径很多个环节分别送到每一个哨兵手中。当时,代……是她找到我,你的相关报告。没有提到其他哨兵的药剂有问题。”
“如果我们拿到其他哨兵的药剂送去检测……”
“其他的哨兵不会相信的。她们不会怀疑疗养塔发下来的药剂有问题,如果引起很多人的恐惧和不满,结果只有你的药……”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
苏万叶做深呼吸说:“她比我更适合去制药室。”
苏方木的大脑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问:“谁?”
“代咏冬。”苏万叶回答。
“苏万叶你是开玩笑的吗?你说我可以考进白塔的制药室?”代咏冬趴在栏杆上等月亮升起来,惊讶地看向对她盲目信任的苏万叶,“你在开玩笑吗,苏万叶?苏方木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你很有天赋,咏冬。”苏万叶说,“只要你肯用心,制药室的资格考试不会难倒你。”
苏万叶对代咏冬有一种堪称盲目的信任。
苏方木早就发现苏万叶是把代咏冬当成一个特别的人看待。代咏冬说,她不理解苏万叶,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止步于在白塔毕业的向导同学关系,还有苏万叶对她岌岌可危的成绩仗义相助。
苏万叶对代咏冬不只是这一点点的在意。她温和的外表下有着对除自己以外的人的冷淡不靠近。她在疗养塔时,能够和每一个来来往往的护工、向导、佣兵友好打招呼交谈,但从不深入。
苏方木能够察觉到苏万叶与那些人交流后的疲乏和不耐。苏万叶即使感觉到社交对她造成负面情绪,不想再搭理任何一个人,她仍然耐着性子,脾气很好地和其他人告别。
代咏冬是不一样的。苏万叶再怎么样,她都会给予代咏冬极大的包容心和信任。
苏方木烦躁地把手搭在栏杆上,忍住用力摇晃栏杆发泄心里的那一点点不愉快。
代咏冬:“你这么相信我?”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试一试!我非得证明给那些人看!”
苏方木声音低沉地问:“哪些人?”
“很多人啊。除了身边的很多人以为,还有白塔的老师和同学都觉得我是一个只会玩游戏,只会追番的废物向导。”代咏冬凶巴巴地龇牙,“我很想一口咬死她们!”
“管别人说什么,你干什么也不关别人的事。”代咏冬对经历,苏方木也有过。她的手掌握紧栏杆说,“天天管生管死已经很累了,自己都管不明白,还管别人要生要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