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咏冬问:“谁是王八,谁是乌龟,谁是鳖?”
代咏冬回答:“我是鳖。”
“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是一只鳖?”苏万叶因为代咏冬的出现松了一口气。
苏方木露出要步步紧逼的念头,苏万叶顿时萌生退意。她没有、能够把苏方木呼弄过去,幸好厨房出现第三个人,苏方木才没有要继续逼问她的打算。
苏方木的视线很有进攻性,即便她没有说话,苏万叶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每次看到你和苏方木站在一起,我总是有一种看到两个苏方木的错觉。”代咏冬查询什么样的动物是鳖,她对鳖这种动物接受良好,“鳖可是保护动物的一种!我是保护动物的说!把人当成乌龟喊起来太难听了。王八更难听!”
几番对比下来,代咏冬迅速把自己当作一只鳖。“苏方木是王八,你是乌龟!”
苏方木:“王八是鳖的俗称。”
“不对!你肯定又在骗我!”代咏冬立即跳脚反驳苏方木,“我不会上当的!”
苏万叶:“这一次苏方木没有骗你。”
“……”代咏冬用光脑查找什么是王八,什么是鳖,脸色跟死了一样平静。
鳖俗称“王八”,还是乌龟的近亲。
顿时失去所有乐趣的代咏冬问:“你们手握手说什么悄悄话不让我知道?”
“鳖听不懂人话。”苏方木看穿苏万叶的回避意图,经代咏冬的打岔,不能得到解答的困惑困扰着她。苏方木很烦躁,烦得很想砸碎些什么东西泄愤。
苏方木在控制自己要破坏出现在她视野范围的所有东西,只有听到东西被砸碎的破坏声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嘁!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懂?”代咏冬嗤之以鼻,认为这是苏方木对她的偏见,又在瞧不起她。
苏方木的脸极黑,阴阴沉沉的,宛若迎来特大暴雨的天气。她抿紧嘴唇,侧身从代咏冬身边走过去。
“喂!苏方木你又要走去哪里?”
代咏冬喊这一嗓子成功让苏方木回过头看她一眼。这一眼里蕴藏着极危险的信号。特大暴雨的雨水量多得惊人,雨水漫过街道,井盖下面冒起一股小喷泉,梆梆梆地冲顶井盖,倒灌回来的水来势汹汹。
苏方木的一双眼睛在代咏冬面前变成一道细长且黝黑的竖线。代咏冬的后背抵靠在墙壁上,背脊发凉,双腿打颤。“苏方木?”
博美在代咏冬的脚边着急地打圈圈。它一会朝着忽隐忽现的恶狼吠叫,一会做出要回避恶狼的动作。
苏万叶很快意识到苏方木的不对劲,她上前一步按住苏方木的胳膊,温言细语地劝道:“苏方木我带你回房间。”
“……”苏方木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精神体已经完全出现在代咏冬面前。
恶狼的尾巴竖起来,嘴巴触地,发出低沉的嚎叫,是示警也是威胁。
苏方木的手时而握紧成拳头,时而僵直地松开,颤抖地按在墙壁上。“代咏冬。”
她呼叫代咏冬的名字宛如恶狼怪声怪调的嚎叫。
代咏冬被苏方木不正常的状态吓得一愣一愣。“苏、苏万叶……苏方木她发什么神经?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一副要把我干掉的表情?”
“没事。”苏万叶下意识地回答代咏冬的问题。
“没事?你管这叫没事?”代咏冬对苏万叶说话的声音骤然拔高。
落在第四个人的眼中是代咏冬对苏万叶无礼的吼叫。
姨妈皱着眉头走过来问:“你们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代咏冬你怎么说话的?”
姨妈的声音是被点燃的火把。由姨妈点起的火堆和她举起的火把,暂时地把围堵在这里的恶狼驱赶到一边。
苏方木的眼神依旧凶狠。一会的功夫,她看向代咏冬的眼神又多了一些戾气。
“苏方木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我先带她到客厅。”苏万叶用力按住苏方木的胳膊,对代咏冬说,“姨妈那里暂时麻烦你帮忙遮掩一下。”
代咏冬虽对苏方木的表现很不爽快,她到底是把苏万叶的话听进去了。“算了,我不跟病人计较。”
苏万叶笑着和姨妈说几句话,以一句她们在闹着玩,分配谁扮演鳖、乌龟、王八为由带走苏方木。“苏方木你也不想做出令姨妈伤心难过的事,对吧。”
苏万叶的声音是深山幽谷急速流下来的清泉。
清凉又泠泠作响。
如果苏方木不配合,苏万叶没有十足地把握能够在狭窄的地方拉住苏方木,避免出现代咏冬、姨妈被苏方木误伤的情况。
苏方木尽可能把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苏万叶背后。
她又一次遇见这样的自己。她每次遇见精神状态十分糟糕的苏方木都会很暴躁,冷静下来以后对自我的厌弃又添上一块砖。
一块砖头又一块砖头地添加在苏方木给自己画出来的圆圈中。不知不觉间,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给自己亲手搭建起一间砖头房。
雨水充沛的雨季潮湿又闷热。能够淹没一切的大水能够把苏方木亲手搭建起来到砖头房一举击溃。
“苏万叶。”
苏方木仰躺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哑着声音喊一声苏万叶的名字。
苏方木找不到第二个人帮助她了。
“你别说话,我给你做精神疏导。”苏万叶看出苏方木想要表达些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等做完精神疏导再跟我说。”
“那时候……我就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