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司瞿眉头紧蹙，沉声道：“人是怎么死的？”

李国和云草镇其他几人一直被临时扣留在白塔审讯室内，他们被捕前也已经彻底搜过身，加之审问室内监控24小时无死角，怎么会突然死亡？

杨远和冼司瞿两人并肩而行，低声交谈道：“李国好像是异能者。”

异能者？

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他们的精神世界都伴随着精神体的存在，与精神体共存，若是自爆精神体，他们也活不久。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意外。

下层区经济滞后的原因之一，便在于异能者的稀缺，几十年难出一个异能者。

一旦哪家诞生了异能者，联盟不仅会慷慨地提供一笔补贴，还会将异能者送入军校培训两年，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毕业后，愿意留下来的，公会还会为他们精心安排工作岗位。

而异能者家人得到的这笔费用，可以保证一家三口三年的生活开销。寻常人巴不得碰上这等好事。然而，李国，既然是异能者，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秋起暮忽然来了兴致，这世界上居然有能将自己的精神力和向导素隐藏的这么好的东西？连他都没有察觉出来。

一行人加快脚步赶到审讯室门口时，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现场勘察。

李国双手被铐在审讯椅上，双眼紧闭，头颅无力地后仰，整个人瘫坐在审问椅上，显得格外凄惨。他的精神体自爆后，他身体的尽数血管爆裂，血液飞溅到四处，在墙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

“今天是谁负责看守的？”冼司瞿从审讯室内走出，脚步不停，径直迈向监控室，目光冷冽，扫向坐在里面的两名工作人员。

两名哨兵一听见冼司瞿的声音，顾不得手上拿着的零食，连忙起身。

“报告冼队，是……是我……”一位哨兵往前蹭了几步，却始终不敢抬头直视冼司瞿的眼睛。

“李国自爆精神体之前，为什么没有及时上报？”冼司瞿冷声问道。

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自爆精神体之前，都会有前兆，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内，自爆精神体的异能者精神力波动会特别强烈，而同样是异能者，且坐在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不会有感知。

“我昨晚喝多了……一直睡到下午，到的时候，他已经……”哨兵声音越说越低，手臂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

他没想过李国会是异能者，更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疏忽，李国就死了。

怕是这几天，李国早就摸清了他们换班的时间，而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因长期的懒散习惯，往往在这个时候最为懈怠，正好成了李国等的契机。

监控室内，仿佛被一令人窒息的寂静所笼罩。那位被冼司瞿质问的哨兵，只觉得喉咙还卡着刚才匆忙吞下的薯片残渣，痒痒的，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知道蓝草的事情，长期待在监控室里懒散惯了，在冼司瞿来找他之前，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冼司瞿目光掠过两人，落在监控室操作台上的一推零食上，瞬间皱紧眉头，语气冰冷：“这个月的薪水扣百分之十，至于其余的，你就亲自和你队长交代吧。”

两名哨兵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冼司瞿已经带着人快步离开：

“立刻对另外两人进行三审。”

—

从昨天回来后，江哲绎手头的工作堆积如山。

碰巧昨天又赶上冼司瞿精神力最紊乱的时候，尽管有杨远和杨浩与审讯员做对接，但交流会的资料以及研究室关于白文俊的数据报告，仍然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突然接到一通他们城市分局的电话，又连忙起身，急匆匆地准备去接待分局的人找冼司瞿。

江哲绎手里拿着文件，又要留出心思盯着智脑的界面，没走两步就不小心撞上了人。

“小心！”

文件顿时“哗啦”一声洒落。

“抱歉。”江哲绎抬头对上声音的主人，刹那间，竟有些愣神。

男人气质清冷，声音却不似长相这般不近人情，整体下来，给人既疏离又亲切的感觉，怎么像是一个中央空调？

昨天江哲绎在车子里，只是看到男人的半张侧脸，只是觉得与他记忆中的人碰巧有些相似，也就没有多想。

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