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宴回家的时候，顾泽桉已经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正坐在沙发里发呆，刚才王律平打电话来，让他先放假。

王律平在电话里点了他两句，然后又再安慰他，让他提前把假休了，去小王那里帮帮忙。

顾泽桉在建远工作这几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投诉，没想到会是柯盛凡，并且还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无非是迁怒他。

柯宴把购物袋扔在玄关，经过客厅时看见一垃圾桶的玻璃碎片，抿了一下嘴，走到沙发边上，掰着顾泽桉的脸，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没打架。”顾泽桉声音沙哑。

柯宴抱住他的肩膀，眼神阴沉地看着茶几。

顾泽桉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慢声说：“所里提前放我假，我回我爸那住两天，你住这儿也行，回去......也行。”

“你说两天，两天就回来。”柯宴抵住他的额头，“哥，别放下我。”

顾泽桉反手摸他的脸，颈项交缠，呼吸拢成一团，“柯宴，我不会放下你。”

柯宴沉默地吻他的眼皮，许久，才嗓音沙沙地说：“好。”

时间变得很快，不为谁驻足，与柯宴在一起的时光转瞬而逝，他们相拥躺在沙发上，从白天至黑夜。

第二天清晨，顾泽桉收拾了几件衣服，驱车回了老房子。

陈淼淼放暑假，在院子里撒欢地跑，顾教授不知去向，小姑在家，正在炒菜。

陈淼淼给了他一颗葡萄，剥了皮，塞进他嘴里，笑嘻嘻说：“哥哥又回家啦！”

他含着那颗葡萄蹲在地上，难受得喘不过气。

陈淼淼吓到了，两只手背在身后，小声说：“嫂子买的，哥哥你怎么了？”

顾泽桉摸摸她的脑袋，转身上了楼。

小姑不知道他今天回来，没有提前给他收拾房间，他把盖在床上遮灰的床单掀了，换上干净的四件套，拖了一把地，用鸡毛掸子四处扫灰，干完活之后又下楼收拾，刘阿姨可能常来，一楼比从前干净整洁许多，也多了很多女人和孩子的东西。

顾泽桉就想，晚上是不是应该主动问问，万一要办喜事，他得出份力。

陈淼淼在院子里喊他吃饭，顾泽桉把抹布放下，洗洗手去了隔壁。

小姑父已经喝上了，顾泽桉帮着小姑把菜端出来，就听她抱怨：“也不知道你爸怎么回事，每周六上午都要出门，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搞小年轻那套。”

顾泽桉笑说：“可能是去刘阿姨家了吧。”

小姑叹了口气，招呼他坐下。

小姑父突然说：“泽桉啊，前几天听你爸的意思，不光要把院子隔开，还要把墙给打了，往外扩一扩，弄个仓库出来。”

小姑拿起筷子愣了一下，问：“啥意思，刘倩雯要带一屋子嫁妆来？还是要开淘宝店？嫌房子小自己买去啊！”

小姑父不理她，看着顾泽桉说：“咱们两家的院子连在一起，晾晒都宽敞，要这么弄，你那院子就局促了，你爸可能是觉着不好意思，所以要把院子隔开，回头你跟他说说，没必要，都是一家人。”

顾泽桉揣摩了一下，决定还是问过再说。

小姑吃着菜，漫不经心地说：“那倒是，你爸那人，不是我说，年轻时候也是个闷葫芦，什么都憋在心里。”她看一眼顾泽桉，又说，“你难得回来住几天，跟你爸好好处处。”

“知道了，姑，吃饭吧。”

吃过饭顾泽桉去洗碗，柯宴给他发了几条短信，也没什么正经事，随便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