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家伙又聚在了一起。
兰雪茵忙着修缮住处,犁地撒种子,一有空就做各种好吃的送去舒妃处,除此之外,几乎很少踏出秋梧宫。
偏安一隅,倒也清净。
她甚至有点后悔,秋梧宫虽然偏远,但地方挺大,除了正配殿后殿,前院后院除了宫人的住处,空间甚大。
兰雪茵甚至拥有了自己的小厨房,比瑶雪宫的更加完善,除了灶坑少几个,不比大厨房少什么。
她回来得低调不假,但兰家如今父子三人皆在朝为官,就算没有陛下的宠爱,稍微有点眼色的掌事也不会克扣她。
更何况,她有钱,很有钱。
对于一个宅女来说,日子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随着天气渐热,兰雪茵在室外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夜,她照例在亭子里赏月,矮榻边的石桌上摆着新鲜的果盘,还有一杯“橙汁”。
这可是她自制的榨汁机做出来的东西,今年夏天舒妃大约要爱上这玩意儿了。
一旁,芸儿坐在绣凳上,正安安静静剥着葡萄皮。
这种事紫鸢向来没耐性做,倒让芸儿丫头在兰雪茵面前露了脸。
正舒服得要睡过去,院门响了。
兰雪茵睁眼,眸中是被惊醒的迷茫,下意识问道:”这么晚了,难道是杜姐姐那里——“
这么一想,睡意消散无踪。
顺德一如既往地稳重:“主子别急,奴才这就去开门。”
顺德跑去开门,兰雪茵忙着穿鞋,芸儿正要为她提起后跟,人已经跑了出去。
芸儿:“主子,小心着凉!”
方才追上,发现自家主子僵立在前院,芸儿还好奇呢,一探头,整个人愣住,接着飞快下跪,“陛下圣安。”
似是被芸儿的声音惊醒,兰雪茵匆忙回神,也紧着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没听到男人的声音,一股子酒气却铺面而来,接着,她被人有力地扶起。
兰雪茵心中一动,抬头,果见这人和往日有些不同。
眼睛像通了电,最起码五十伏,夜色中亮晶晶的。
微微错眼,对上柳敬录的脸,后者嘴皮轻动,“陛下饮了酒。”
兰雪茵彻底清醒过来,虽然没想到他会这么晚过来,但人家毕竟是大老板,来了就得伺候好。
于是一叠声让顺德去厨艺,赶紧煮了醒酒汤过来,又让芸儿去叫紫鸢几个,备水伺候。
将人扶到浴房,兰雪茵非常自觉地将人交给了宫女和太监们,刚要转身,袖子就被拽住。
“陛下?”
“不许走。”
喝了酒的人果然不讲道理。
兰雪茵能怎么办,只能留下,谁让她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睡人家的。
这还不算,柳敬录带着顺德和另一个小太监上前为他更衣,直接被他喝退,柳敬录不愧是御前第一人,大手一挥,竟直接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包括他自己。
兰雪茵:……
只见她不情不愿地挪到男人跟前,立定,抬头,恰逢那人垂头来看,视线对上,两人忽然都是一怔。
“你——”“陛下——”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紧嘴巴。
就这么僵持片刻,眼看对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兰雪茵却忍不住了。
再被他盯下去,她说不定要犯什么错误。
于是,她轻轻转开眼睛,道:“陛下,水要凉了。”
兰雪茵万万没想到,对方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她失态。
“你给我脱。”
“什么??”兰雪茵吓得嗓子直接拐弯,甚至忽略了对方没有自称“朕”。
只见她瞪大一双猫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结果后者只是直愣愣地瞅着她,顺便张开双臂,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样。
兰雪茵看出来了,这人真是醉的不轻。
和一个醉鬼讲什么道理,更何况,这还是个权势忒大的醉鬼,掌握她生死的那种,能怎么办,脱呗。
只是她从来到这里,就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儿,腰带勉强解开,衣带却多得她想骂娘。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解开,结果还有更多。
男人的衣带子为什么这么多??
到后面,兰雪茵早已忘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只剩下和那些藏在衣襟后的带子作斗争。
“哎撒,这破带子到底有多少,怎么解都解不完?”
“裴止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把柳敬录他们赶出去,专门来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