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行知正火着,少见的冷了脸,语气平缓,“是吗?”
与侯行知相识的人才知道,侯行知动真怒时是没有表情的,他说话越平静,代表越失控。
不失控的侯行知就够恐惧了,他生气起来所有人都要倒霉。
宾客惶恐地往后退,祈祷不要波及到自己。
唯有一人行上前,是位面相老辣的老人,少年看到他好像有了底气,立刻换了面容,哭得娇柔可怜。
老人用拐杖重重敲了下地面,少年战栗不语。
老人没有看自己孙子,以一种威严而强势的声音对侯行知说。
“孙儿不懂事,但他一个Omega因你留了伤痕,若公子不娶他,我这个孙子一辈子可要毁了。”
沙发上的段兮燕本来没有精神,闻言抬头,是谁敢招惹侯行知?
侯行知当没听到,药箱来了,他无视老人,打开箱子取出绷带、棉签和消毒药,轻柔地为段兮燕涂药。
老人被拉了面子,一阵愠恼,刚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我倒不知道,我就离开了会,有人敢伤我的人。”温润的声音响起,众人让开道路,向杉从远处走来。
他眉含笑意,眼瞳深处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少年怯怯开口,目光痴迷,委屈撒娇道:“向杉哥哥……”
向杉清冷如月,一举一动极为端雅,他越过血人似的少年,低头在段兮燕额心吻下。
他没做什么,但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对段兮燕是认真的,谁动他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羞恼而难堪,他捧出颗真心,却被人这样轻践。
他不去恨侯行知,不去恨向杉,憎恨起了段兮燕。
少年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指着段兮燕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
他没能说出口,因为向杉起身扇了他巴掌,他外表再美丽清雅,也是顶尖无情的Alpha。
少年跌倒在地,二次受伤,向杉扫了眼侍从,侍从地下头,任由少年疼到昏迷过去。
向杉是温和平静的月,但此刻的他好像一把冰刃,融于环境,藏着无声的杀机。
“你们是在谋杀!”见到孙儿这般,老人担心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自己要失去的利益。
侯行知语气状似遗憾,“谋杀?谁见到了?你说巧不巧,今天监控也坏了。”
他不发话,在场谁敢指控他。
老人脸色越发难看,“你!”
他如树皮松弛的脸气得抖了抖,想到什么,强忍怒气哼道。
“这么多双眼,难道都是瞎了不成,你看向公子才是祸水,迷住我孙儿的脸,让他痴迷于你。你和侯公子必须有位要负责我孙儿的下半生!”
众人感慨,好能一张搬弄是非的嘴,把黑的说成白的,小少爷自己出言挑衅,自己发疯推东西,责任却落到侯行知和向杉身上,这是指定要咬一家攀关系。
他们谈话的间隙,侯行知为段兮燕涂好了药,剪了段绷带绕过段兮燕脖子,段兮燕有些痒,躲了躲。
侯行知终于分出精力,笑吟吟对老人道:“老东西年数大,这野心也跟着大了起来。”
老人被气笑,“你们不娶我孙子,还要取沙发上这个玩物吗?他勾人的本事不小,玩玩就罢了,结婚是要和世家Omega的。”
老人傲慢不已,看段兮燕仿佛不是在看什么人,而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段兮燕脸色沉了下去,这也是他不喜欢和人起冲突的原因,他一出手,这老人能入土,打不得,那要怎么报复回去呢?
仿佛看穿段兮燕的恼怒,侯行知用镊子一点点挑出碎片,温声道:“亲爱的你说,你是想看这老东西进医院,还是破产,或者让他全家入监狱?”
他根本没收着语气,语气戏谑,但是谁都知道,侯行知言出必行。
老人重重跺了几下拐杖,提高音量。
“竖子!”
侯行知摇头叹气,“这是什么年代的古董,一身老人味,原来是脑袋先腐化了啊。”
老人捂着心脏倒下,仆从怕出人命,扶着他往下走。
段兮燕心想,侯行知的嘴和他的心一样毒。
侯行知看着老人的背影,目光闪过丝阴冷的恶意,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看向段兮燕时,他又是幅柔情模样。
向杉坐到段兮燕身边,紧抿唇,力道轻柔地将段兮燕发冷的手发在自己掌心,“抱歉,让你受到了伤害,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侯行知讽刺道:“等你来,我亲亲宝贝都要被欺负死了,废物。”
向杉一言不发。
众人唏嘘不已,看够了热闹,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沙发,段兮燕坐着,一边一个四大家族继承人,而且看着还以他为中心。
——这人到底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