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扫了一眼铺子:“李统领,容我一日交代一番,明日我们再动身可好?你放心,我如今怀有身孕,也跑不了了。二楼有几间客房,你们先住上一夜,明日一早我们便动手。”
李望沉思片刻,轻轻点头:“那好吧,明日再动身也可,那……江娘子,打扰了。”
说罢,他们纷纷坐在了一楼。
江容澜见状,轻叹一声,回了柜台。
一个时辰后,伙计们来了,她让其中一个伙计去凤丹驿找许义,就说有重要之事所托。
而她则去后院,对李望说是去收拾包袱。
半个时辰后,许义赶来,瞧见了李望一行人,微微蹙眉,径直走向了后院。
“阿姐,是有人闹事吗?”许义担心道。
江容澜轻轻摇头,让他坐下。
“阿弟,阿姐其实……骗了你。”江容澜垂下眼眸,“阿姐其实是……”
她将真实身份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许义的眸子一眨不眨,仿佛在听说书人讲故事,不敢相信这是真事。
良久,江容澜长叹一声:“阿弟,阿姐如今必须回大宁了,这间铺子,阿姐便交给你了,日后,你也有个副业,生活也能更好一些。”
许义回过神来,眼里尽是钦佩:“阿姐,你真乃当世奇女子,太厉害了,阿弟佩服。”
江容澜迟疑片刻,苦笑道:“你先别着急佩服我,我方才说的你可明白?铺子便交给你了,那个叫帘辛的女伙计很伶俐,便让她做掌柜吧。”
许义拍着胸脯:“放心吧阿姐,铺子交给我你放心。当然,你的分红也少不了,我定会想办法托人送到你手中的。”
“傻阿弟,我可是在宫中,你怎么托人?再说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还不知道在何处。”江容澜低头抚摸着小腹,“分红你且存起来,待我日后有机会来取。”
“也行,都听阿姐的。”许义道。
江容澜交代完许义,又去交代帘辛和其他伙计。
很快,到了第二日,她依依不舍的与大家告别,坐进了马车。
李望本想宫女们带着江容澜骑马,快马加鞭赶回汴京,谁料她有孕在身,那便只能坐马车了。
他先往宫中发了一封加急的信件,告知贺桦衍此事,然后带着江容澜踏上回京之路。
这一路上,他跟在马车后面,生怕江容澜途中变卦跑掉。毕竟,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但这一次,江容澜毫无流露出逃跑的意思,让李望有些后怕,盯得更紧了……
大宁,永安伯爵府。
宋娴、宋挚青在内厅里对弈。
“阿兄,你可莫要欺我看不见,偷偷悔棋哦。”宋娴道,“我可是能听出来的。”
宋挚青尴尬不已,收回了想悔棋的手:“什么都瞒不过小妹,小妹着实聪慧,阿兄受教了。”
宋娴微微一笑道:“阿兄,从小你便爱悔棋,这可不好。”
“以后我改,我改。”宋挚青大笑几声,落了一子后,忽然垂下了眼眸,“我听闻,霁儿在同你打听十年前你我中毒之事?”
宋娴顿了顿道:“他还叫我不要告诉你,竟然还是没瞒过你。不错,霁儿问过我十年之前你我中毒之事,看来,他是找到了一些眉目。”
宋挚青眯起双眸:“那件事,还是不要继续查为好,他不肯告诉我,便是认为我会阻止他。当年之事,必定牵扯甚广,细究下去,难免惹火上身,对他不利。”
宋娴叹了一声:“阿兄,这是霁儿的执念,他想查便查吧,天塌了还有你我顶着。这件事压在他心中十年,他定是要寻个究竟的,我们何必阻止他?”
“你说的倒也在理。”宋挚青长叹一声,“那便随他吧,天塌了还有我们顶着。”
宋娴轻轻点头,又下了一子,侍女帮她拿掉了吃的子。
宋挚青见状,坐直了身子道:“小妹的棋艺,越发精进了,阿兄都快比不过了。”
“阿兄,你莫要强撑了,且看小妹如何赢下你吧。”宋娴抿嘴一笑,二人继续对弈……
几日后,贺桦衍收到了李望的加急信件,读完了信,他大笑几声,吓得康谷德手中的拂尘掉落在地。
他揉揉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贺桦衍,自家主子居然……居然笑了,是他的错觉吗?从前他可从来不这样,这信里写了什么,竟然让自家主子笑得如此灿烂?
贺桦衍察觉出康谷德的异样,连忙板着脸道:“方才,你什么都没看见。”
康谷德回过神来,连忙道:“陛下,方才奴婢走神了,什么也没看见。”
贺桦衍轻轻点头,将信件烧了。在江容澜回来之前,他切不可将她怀孕一事公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