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霁先是一愣,然后瞪了小厮一眼。
贺璟蓁见状,昂头道:“你别责怪他,是本宫非要来见你,才求了娴姑姑。本宫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讲,你且放心,本宫不会纠缠你。”
宋舟霁凝眉,挥了一下手,小厮和院里的其他人退了出去。
“蓁公主找本将所谓何事?”宋舟霁收起长枪,一本正经地问。
贺璟蓁垂下眼眸:“舟霁,你定要如此疏远我吗?不能唤我蓁儿吗?”
宋舟霁道:“你我身份有别,我不可逾矩,还请蓁公主莫要唤这样唤我,我受不起。”
贺璟蓁撇嘴,双手抱臂:“行,宋大将军,是本宫唐突了。”
“蓁公主,你不是说找本将有重要的事情?还请蓁公主直言,本将还要练枪法。”
贺璟蓁环顾四周,拉起他的手往屋内走去。
宋舟霁霎时怔住,当他回过神来时,已身在房中,房门紧闭,贺璟蓁的手却未松开。
他连忙甩掉贺璟蓁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两声道:“蓁……真公主,是何要事不能在院子里说?”
贺璟蓁眉头紧锁道:“我方才去了睿王府,与睿王妃聊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十年前,娴姑姑和永安伯中毒之事,此事颇为蹊跷。”
“哦?”宋舟霁立刻来了精神,“可是找到了当年下毒之人?”
贺璟蓁轻轻摇头:“那倒是没找到,但是,在他们中毒之前,睿王妃在先皇后面前闹过一场,她非要嫁给当时与娴姑姑有婚约的皇叔,此事过去没几天,便发生了永安伯与娴姑姑中毒之事,然后便是皇叔与娴姑姑退婚,娶了先皇后的妹妹当王妃。当时,大家都没有在意这其中有没有关联,现在想来,细思极恐,怎么会那么巧?”
宋舟霁闻言,眯起双眸,沉思片刻:“蓁公主,我知晓了,此事暂时不要告知别人。”
“那是自然,本宫只告诉你一人。”贺璟蓁昂头道。
“蓁公主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定会铭记公主大恩。”宋舟霁客气道。
贺璟蓁轻叹一声:“你随意,本宫拿你当朋友,你却同本宫这般客气。重要之事便是这个,本宫没什么事了,先回宫了。”
宋舟霁恭敬道:“公主慢走。”
贺璟蓁走到门口,扭头看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宋舟霁,又叹了一声,大步离开了永安伯爵府。
良久,宋舟霁回过神来,喃喃道:“看来我要留在汴京,好好查一查此事了……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贺桦衍与睿王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大臣们且都看热闹,不敢多言半句。
李望等人也快马加鞭赶到了高丽津城。
深夜,江容澜关上了店门,躺在床榻上,没多久便睡下了。
梦中,她又看见了贺桦衍满身是血,提着长剑,面目凶恶的朝自己走来,快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刻,江容澜从梦中惊醒。
她抚着胸口,额间直冒冷汗,心中隐隐不安。
一阵鸡鸣声过后,江容澜抬头看向窗外,天亮了。
她深吸几口气,下床洗漱一番,穿过院子,去开铺子的门。
门被打开的那刻,她的眼前出现了几个人遮住了阳光。
“客官,我们尚未……”江容澜看清了为首之人的面容后,睁大了眸子,身子颤抖,手中的门闩掉落在地,“李……李望!”
她慌张不已,下意识关门,李望却走了进来。
“江娘子,你果真未死。”李望抱拳行礼,“臣奉陛下之命,特来接你回宫,请吧,江娘子。”
江容澜后退两步,眼下,她是跑不得了,铺子在这里,她总不能丢下。万万没想到,贺桦衍竟然没有相信她葬身火海,感觉一切都是徒劳。
她想到这里,胃里一阵翻涌,扭头跑到门口,弯腰呕吐。
李望见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随行的宫女见状,彼此看了一眼,小声道:“李统领,江娘子怕不是……有身孕了。”
“啊?!”李望震惊不已,深吸一口气,“江娘子,恕臣冒昧问一句,你怀的,可是陛下的孩子?”
江容澜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扭头白了他一眼:“除了陛下,还能是谁的孩子?你若是不信,找个大夫瞧一瞧,便能对上月份。我也是来到津城没几日发现的。”
李望闻言,看向一旁的宫女。
宫女上前:“江娘子,得罪了。”
她抓起江容澜的手臂,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她道:“李统领,江娘子的确有身孕了,应该有近三个月了。”
“近三个月……那岂不是……”李望大喜,“江娘子既然留下了这个孩子,那便是对陛下还有情。皇嗣不可流落在外,还请娘子即刻动身,与我们回汴京。”
江容澜仔细瞧着这些人,目光落在那几个宫女身上,瞧着她们的身板,应该是会武的,看来贺桦衍早有准备,势必要让李望将她带回去了。如今,挣扎也是无用了。只叹她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又要回到贺桦衍身边提心吊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