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雪愣在原地,神色落寞。此刻的她,犹如晴天霹雳,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
太后舒缓片刻,瞅着双目无神的王微雪,安慰道:“雪儿,你放心,有哀家在,江容澜做不成大宁的皇后,大宁的皇后,只能是你!”
王微雪回过神来,垂下眼眸,轻声道:“雪儿谢姑母,姑母,时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雪儿也想静一静。”
太后心疼地看着她,轻轻点头。
王微雪搀扶着太后回了东稍间,看着太后躺下后,便回了西稍间。
慈安殿正殿的西稍间是太后专门命人收拾出来给王微雪居住的,自王微雪入宫伴读一直住在此处,偶尔才会回家住几日。
她吩咐宫人先不用伺候,只留下了冬铃。
冬玲关上房门,看着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道:“小姐,您别伤心了,太后娘娘会为您做主的。”
“表兄对她依旧念念不忘。”王微雪轻叹一声,坐在床边,“我自小便想嫁给表兄,表兄对我一直很冷漠,我原以为他性格使然,直到我看见了他望着江容澜的身影,脸上流露出笑容,那一刻,我才知晓,表兄并非性情冷漠,只是不喜欢我。”
冬玲不解:“小姐,你在胡说什么,陛下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您与陛下自小一同长大,陛下定是喜欢小姐的。定是那江容澜勾引了陛下,陛下被她蒙蔽了双眼。她这种家道中落的女子,惯会耍手段的。可她耍手段也没用,有太后在,她可登不上皇后之位,这个位子,只能是小姐您的!”
“冬玲,你惯会哄我开心。”王微雪轻叹一声,“若是江容澜不在了……”
她茅塞顿开,抬眸看向冬玲,问,“冬玲,我记得赵尚书令也想让她女儿进宫,你帮我拿来笔墨纸砚,我要给赵阮竹写一封信。”
冬玲蹙眉:“小姐,赵家小姐已经……已经嫁给宣王殿下做侧妃了。”
“什么?”王微雪睁大双眸,“赵阮竹嫁给了贺桦瑾?还是侧妃?赵尚书令他怎么愿意?他可是一心想送女儿进宫做贵妃的。”
“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奴婢都待在咱们府中,前日才被召回宫等您。奴婢也是听那些宫人讲的,赵家小姐与宣王有私情,还有了身孕,赵尚书令不得不求陛下赐婚。奈何宣王殿下不愿意让赵家小姐当他的正妃,说正妃要给他一直倾慕的女子留着,无奈之下,赵尚书令才妥协了,愿意自己的小女儿做宣王侧妃。”
“贺桦瑾虽放荡四处留情,但十分谨慎不会留下孩子,这次怎么失手了?”王微雪皱起眉头,“如此一来,我便少了一位帮手,贺桦瑾,真是坏我大事!”
冬玲眨眨眼:“宣王曾说是赵家父女设计了她,想必是赵家小姐一心倾慕宣王,所以使了点小手段。而且奴婢听说,陛下一直知道二人有私情,在赵尚书令提出让小女儿进宫时,陛下还当面戳穿了。”
“赵阮竹那个傻丫头,居然还有这等手段。”王微雪轻哼一声,“她一向脑子不灵光,本想着她若是入了宫,可以借她的手除掉江容澜,却不曾想……只能另寻他法了。”
冬玲睁大眸子,环顾四周,提醒道:“小姐,这是宫里,你切莫说胡话,小心隔墙有耳。”
“知道了,你看你紧张得,这是慈安殿,眼下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谁敢偷听?”王微雪起身,走到铜镜前,“你喊她们进来伺候我洗漱吧,累了一天了,我也乏了。”
冬玲应着,打开了西稍间的门,喊来了宫人,宫人们端着水盆等缓缓迈入,她们先将王微雪的钗环卸下,又将水盆嵌在架子上,在床榻前站成一排伺候着她。
月色正浓,但慈安殿愁云不散,椒房殿却星光闪闪……
翌日清晨,太后睁开眸子,洗漱更衣后便往椒房殿走。
王微雪也早早起来,跟在她身后。
二人气势汹汹,来到了椒房殿前。
守门的宫人见状,连忙阻拦道:“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烦请奴婢通传一声,您再进……”
太后瞪了他一眼,冲丁嬷嬷使了个眼色。丁嬷嬷二话不说,上去踢开拦路的宫人,他们直奔正殿。
丁嬷嬷推开了正殿的门,不顾宫人们的阻拦,径直朝东稍间走去。
此时,江容澜与贺桦衍躺在床榻上,看着彼此。
江容澜撇嘴:“五郎,你这样日夜操劳,泱泱实在受不住。”
贺桦衍轻抚着她的鼻尖:“我派人送些补品来,给你好好补补身子,那样便能受得住了。”
江容澜的脸颊多了一抹桃红:“五郎,你……”
她话未说完,东稍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江容澜下意识地躲进了被褥中,屏住呼吸。
贺桦衍猛然坐起,眉头紧锁望向门口。
他冷言道:“何人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