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心道:“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公主?公主!”
“啊?”贺璟蓁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按着银珠的肩膀,认真地问,“此话当真?江容澜真的回来了?皇兄要立她为后?”
银珠用力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她就住在椒房殿。”
贺璟蓁扭头往外走,却被银珠拦下。
“公主,您要去哪里?”银珠紧张地问。
“当然是去椒房殿找江容澜。”贺璟蓁拉起银珠的手,“你同我一起去。”
“公主,不可!”银珠拽住贺璟蓁的手,眉头紧锁道,“陛下本就不让我们将此事泄露出去,若是您去了椒房殿,岂不是……这样的话,太后也会知晓的,对陛下和江娘子而言,实属坏事,可能到时候陛下还会动怒牵连公主。”
贺璟蓁微怔:“我真是慌乱了,你说得对,我怎么能陷澜儿于危险中。母后一向不喜欢她,我得冷静,不能冲动去见她。”
她想到这里。轻舒一口气,缓缓坐下,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悄无声息地溜进椒房殿,与江容澜见面。
另一边,江容澜也在苦恼,如何让贺璟蓁和太后知晓她的存在。
天色渐暗,贺桦衍也与太后寒暄完,离开了慈安殿。
康谷德问:“陛下怎么不在太后这里用晚膳?”
贺桦衍道:“朕得去椒房殿,陪泱泱用晚膳。想必她已经知晓太后回宫了,心里定是慌乱急了,怕太后知晓她的存在后责罚于她吧。朕得去陪着她,让她安心才是。”
康谷德笑盈盈道:“还是陛下思虑周全。”
随后,他喊了一声“起驾去椒房殿”,轿辇被宫人们抬起,往椒房殿走去。
江容澜坐在窗边,看着夜空,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宓盈缓缓走来道:“小姐,先别想那件事了,该用晚膳了。方才陛下差人来,说他要来陪你用晚膳。”
“又来啊?”江容澜轻叹一声,单手托腮,“他母后回宫了,他不陪他母后用晚膳吗?”
宓盈转了转眼珠道:“小姐,我向报信的小太监打听了几句,似乎说是陛下担心小姐你害怕,所以专程来椒房殿陪你。”
“害怕?担心我害怕太后吗?”江容澜揉着太阳穴,“比起太后,我更怕他吧?”
说罢,她下意识捂住了腰,轻柔几下,喃喃道,“今夜,注定不眠。”
江容澜缓缓起身,往外走,她刚走到圆桌前,贺桦衍便踏进了正殿。
这一次,他没有让宫人们离开,而是让他们留下布菜。
宓盈伺候着江容澜,翠环则伺候贺桦衍用膳。
“泱泱,朕的母后……”贺桦衍顿了顿,“她今日回宫了。”
江容澜轻轻点头:“嗯,我听闻了。”
贺桦衍盯着她看了片刻,继续道:“你莫要害怕,朕已经吩咐他们守口如瓶,母后不会知晓你的存在,便不会责难你。等册封礼后,朕再告知母后你的存在。那时,木已成舟,她亦改变不了了。”
“嗯,有五……”江容澜顿了顿,“有陛下在,我自然不怕。陛下为我思虑周全,泱泱谢陛下。”
贺桦衍微微皱眉道:“泱泱,你……当真不是强撑?若是你害怕……”
“我害怕。”江容澜连忙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颤抖着道,“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害怕极了。每每想到在宫中伴读时,太后频频责难于我,我便瑟瑟发抖。陛下,你定会护泱泱周全是吗?”
她寻思,既然贺桦衍想看她柔弱似水的模样,那便演给他看,顺了他的心,以后也好求他些什么,比如银票和散碎银子之类的。
宓盈见状,着实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轻抚着江容澜的肩头,垂下眼眸道:“小姐,陛下那么爱你,必定会护着你的,宓盈也会护着你的。”
她说完,看向贺桦衍。
贺桦衍拉起江容澜的手,温声细语道:“放心吧泱泱,朕绝不会让母后伤害你,谁也别想伤害你。”
江容澜眼含着泪花,用力点了点头。
说罢,二人继续用膳,小酌了几杯。
用完膳后,贺桦衍如江容澜所料,又要留在椒房殿过夜。
她虽不愿,但也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可怜了自己的腰,明日定要多吃一碗饭补回来。
这几日,双腿也有些疼痛,是该去太医院要些膏药贴一贴了。
贺桦衍将江容澜拦腰抱起,缓缓步入东稍间。
宓盈和翠环等人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屋门。
贺桦衍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吹灭了烛光,放下了帷幔。他与江容澜十指相扣,彼此唤着对方,月光洒下,宛如一幅春色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