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杪冬并未穿着铠甲,土匪以为她只是哪门子不知名的小官,便大放厥词道:“让你们领头的来和老子商量。”
顾杪冬被他这话逗笑了,支着下巴看着他倒也不说话。
匪徒一时摸不准给,顾杪冬的想法,见无人理他,只得安静下来。
见他安静下来顾杪冬才继续开口,“何人派你们来的?”
顾杪冬办事素来求一个速战速决,也不愿与他虚以委蛇,这匪徒穿着打扮与其他人都不同,想来应该至少是个小头目,或许能问出些有用的。
见顾杪冬这么问,匪徒愣了愣,任是嘴硬道:“什么玩意,老子说了,他到了我们这地界不给我们上供……”
“照你这么说,抓你们我还做错了?”顾杪冬冷笑一声反问道。
匪徒正要回嘴,副将便拔出身上的佩剑上前一步指着他,“少给我耍花样,问你什么你就答。”
剑离得十分近,紧紧贴在匪徒的脖颈处,倒给匪徒营造出一种将死的错觉,不过片刻后又反应过来,若是想杀何必多费这些口舌,况且该是她们有求于自己。
念及此,匪徒面上倒也没了畏惧之色,斜着眼看着副将调戏道:“小娘子怎么整日打打杀杀的,不如同老子回桥头寨当个……”
话未说完,脸上便被副将拿着剑重重一拍。
匪徒脸上留下了一个剑印,可见副将之恼怒竟用了五层力。
顾杪冬见了也不阻止,人总是要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
“桥头寨是何处?”顾杪冬朝身边的朔城官员问道。
“桥头寨是咱们这一个土匪窝,那的土匪多是没生计没活路的。”
顾杪冬听出了他的怜悯,待他话音一落,便反问道:“这便是你们不剿匪任其发展的借口?”
官员听她这话,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忙着解释倒也没来得及擦去,“将军你这可就冤枉了,知县大人组织过几次剿匪可都……”
顾杪冬可算听懂了,言下之意便是他们剿过匪,奈何这窝土匪太过厉害,导致次次剿匪都未成功。
这倒有些好笑了,城中官兵虽算不得精锐可几次剿匪不成也能看出都是些酒囊饭袋,更何况自己能力不足也不向上级报告,倒是好好养着这窝土匪……
顾杪冬余光看着那官员,只见他正借着擦汗的间隙偷偷与那匪徒挤眉弄眼,不过刚好被副将挡住了,正寻着其他角度。
她就说为何一听自己要来狱中这官员便自告奋勇的要陪同,原来是相互勾结着。
不过刚好,可以留着做个饵。
顾杪冬朝着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侧身往一边一让,接着假意盯着匪徒,这套动作做的刚刚好,既给了二人眼神交流的余地又不显得刻意。
顾杪冬便在一边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呸!”匪徒吐出嘴中刚刚因着副将重击而产生的血,眼神狠厉的盯着顾杪冬,“我知道你们要找解药,放了我我把解药拿给你们。”
这话倒是好笑,且不说是否真的有解药,但这匪徒跑了可就难抓了。
“当真以为这毒我解不了了?”顾杪冬笑着掏出怀中的瓷瓶放在桌上,看着匪徒“,可知这是什么?”
顾杪冬这自然不是解药,不过是她拿随身带着的金疮药装个样子,不过能吓吓他也算不错。
见顾杪冬这般,匪徒讽刺一笑,盯着她却不说话。
顾杪冬何许人也,怎会不知他这表情的含义,他,不,他们整个桥头寨都未必有解药。
做戏做全套,饶是此时顾杪冬心中有些可惜,可大局当前,由不得半丝犹豫。
见他不说话,顾杪冬挥挥手让副将走上前来,倒也没收声,盯着匪徒开口道:“你带队人马,将这……”一瞬间顾杪冬倒忘了寨名,副将急忙道:“桥头寨。”
顾杪冬点点头,接着道:“一并剿了。”
副将领了命便去召集人马了,顾杪冬则是起身走到土匪身边,靠近他伸出手,轻轻一用力便将他的下巴卸了。
之前在盛京的那批匪徒还未等审问便通通自尽,如今可由不得他们。
“给其余人下点药,让他们使不上力气就行了。”顾杪冬边朝外走边叮嘱道。
那官员比顾杪冬几人走得快,不一会便走到前头拐角处,顾杪冬停下脚步,看着官员的背影道:“盯住他,有什么动静立即来报。”
这两天事务繁忙,倒也没顾上顾应忱,这会终于有了时间,出了狱门便往顾应忱那走去。
“顾侍郎现在如何?”陆时惊往屋内走着,见军医正要出门便拦住了他。
“回将军……有些不妙……高烧还是未退,恐怕……”军医并未开口说出凶多吉少几个字,顾杪冬带兵打仗多年,见惯了生死,却也听不得这些话。
“我再去找找医书,或许能有转机。”军医说着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可又如何能轻易找到呢,况且前几日也曾说过,解药早已遗失……
顾杪冬也知此事艰难,点点头便放他去了。
踏入屋内,顾杪冬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侧头问着身边的侍从,“京中可传来消息了?”
“虽已快马加鞭,可估摸着还需两日才能有消息。”身边侍从摇摇头回复道。
“那便再等等。”顾杪冬回头看着床上的顾应忱,只能希望宫中真能派个擅长解毒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