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日便好全了。”
年季华看了看她手上瓶子,想起谢时荣脸上的伤。
瘦成那样,若是脸上再留下什么疤痕,就更难看了,届时外头人说自己口味奇特怎么办。
风声鹤唳,年季华已经有些草木皆兵。
人言到底可畏。
“殿下去哪儿?”
逢月见年季华接过她手中的瓷瓶,跟了上去。
年季华走出寝殿,谢时荣竟还站在梨花树下。
显然也看见了走出寝殿的年季华,谢时荣转身想走,下一秒手上一冰,怀中多了个沉甸甸的物仕儿。
是一个漂亮的青花瓷盏。
他皱了皱眉。
“殿下这是何意。”
年季华将东西丢到他怀里,站在白玉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谢时荣。
“搽脸的。”
谢时荣伸出手,将东西拿了回去。
“不需要。”
见他还敢拒绝。逢玉已经顾不上殿下为何要把那么名贵的膏药给谢时荣了,上前两步。
“殿下赏赐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拒绝,这东西你就是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还不跪下谢恩。”
谢时荣站得直挺,一字一顿。
“谢时荣上跪父母君王,下跪天地鬼神,却绝不会跪一个放浪形骸,不知廉耻的女人。”
下一秒,膝下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身后的小喜子收回了脚,深藏功与名。
“叫你跪你便跪,废话这么多。”
想当年公主年少,灵亲王的小世子也得跪在地上当马骑,他谢时荣算个什么东西。
谢时荣恍惚了一阵,想要站起身子,却被身后的侍卫擒住双臂,牢牢控制在地上。
几番挣扎不开。
绣了金线的绣鞋上坠着晶莹圆亮的珍珠,在光下莹润闪烁,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年季华下了台阶。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谢时荣阴沉的抬眼,双目赤红,几乎要迸逆出火星。
却见来人勾唇一笑,微微躬身,上前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拧开盖子,涂了丹蔻的手指挑起药膏。
风乍起,梨花又下落不停。
“驸马还是收了,若是破相了,本宫可是会心疼的。”
乌发雪肤,明眸红唇,铺天盖地的白里,浮着令人目眩的艳色。
面上原本有伤痕的地方一阵冰凉。
云蒸霞蔚,粲然如焚。
朱红的丹蔻,朱红的唇。眼前人眉眼弯弯,令人可憎的明媚。
谢时荣眼底一阵眩晕,再没了挣扎的力气,闭上眼,偏过头去。
正好错过年季华眼底的玩味。
不管地上人思绪几经了多少波折。公主始终站在玉阶之上。
顺手涂了药膏,年季华将瓶子丢了回去,懒得看地上人神情,准备回去睡觉。
这下总归不会有人说些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