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乐荧娘有小产之兆,左丞相带着白苕亲自拜访刘怀德,也是那次,白苕对这个父亲,倍感失望。父亲慌张模样,无疑是期盼子嗣昌盛,可偏偏不如意,白府子嗣淡泊,乐荧娘进府门十余载,无所出,直到两年前,怀有一胎。父亲为彰显诚意,带着嫡女蹬他人府门,是给足颜面,并有所求。
“那刘怀德也是有眼力见儿,我记着他给了父亲一枚丹药,说是定能保证腹中胎儿,但有一弊端,就是母体要卧榻直至生产。我在他府中的药房外候着,听到的这些。而那刘芹芹不知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当时我一见到她,便知她是刘怀德之女了,我对她点头笑了下,她好似不可思议。我当时想着:许是京城的人对她都嗤之以鼻,从没有人对她主动笑过吧。我见她对我上下打量着,我也没吭声。直至最后她忽然冒出了句:她父亲的药,吃了会折寿。”
凤欢欢和蓝月茗听得极为认真,纷纷催促着:“然后呢?”
“然后啊…….”白苕又陷入了回忆:“然后我问她何出此言,当时我确实有点震惊,但是没表现出来。她见我没被吓着,竟然笑了,她问我怎么的没被吓着?她说我是近些年第一个见到她笑的人,就大发慈悲的告诉我,她说保胎丸里面可是有全套的紫河车,就是那胞衣里面的东西也在。”
“当时她形容的我快吐了,刘芹芹倒是很淡定,她说她早习惯了,多见见就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疯疯癫癫的,而是一种冷漠的无力感。”
白苕看着凤欢欢道:“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怎的会生出那种表情?后来我再赏会上也见过她几次,她好似不认识我一般。”
“你这么一说,的确很是奇怪的,她明明可以正常的,为何要天天疯疯癫癫的。”凤欢欢道。
“也许是那刘怀德想让她疯疯癫癫呢?”蓝月茗忽然又冒了句道:“刘怀德有问题。”
“月亮,你也这么觉得?”白苕眸中闪亮,继续说道:“我也觉得那个刘怀德有很大的问题,别看他时常勤勤恳恳的,我总觉着他阴恻恻的,尤其是他那个药房,黑茫茫的,都不知道他怎的在里面找到东西的。”
“那他给左丞相那个药丸子有用没?”凤欢欢问道。
白苕点头,想了会,又摇头:“乐荧娘哪是安分的主,那年父亲因蛮夷侵入边境之事及其忙碌,经常早出晚归,乐荧娘觉着父亲冷落了她,便不安分了起来。奇怪就怪在,乐荧娘起初是真的在卧榻,而孩子也的确保住了。可是谁也没成想,乐荧娘脚落地,身子一站起来,当场便见了红。”
“什么?一站起来就见红了?”凤欢欢声调略大。
蓝月茗也皱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她问白苕:“真是一站起来就没了?”
白苕重重的点头,沉凝着脸:“所以我信了刘芹芹的话,同时也觉得刘怀德这个人,很是奇怪。”
“真是咄咄怪事,哪有人一站起来便小产的。”凤欢欢满脸不可置信,“那颗药是什么药啊,必须将人躺着?”
蓝月茗也附和道:“就是,我听闻甚多怪事,此等怪事,还真是头一遭。”
凤欢欢问道:“那丞相有去找刘怀德吗?”
白苕道:“去了,我也去了。”
凤欢欢和蓝月茗怔大着眼,听着白苕往下说:“那次父亲等刘怀德等了一盏茶功夫,那刘怀德方从那个黑乎乎药房出来,一身怪味,很刺鼻。见着是我父亲,直接挥手说他治不了,救不了。父亲当时也是有疑问,为何人一落地孩子便没了。那刘怀德忽然定住脚步,死盯着父亲,模样很是吓人。
父亲也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心中有火,但又不敢发,毕竟刘怀德的的确确给了药,是乐荧娘不听劝,非要下地。父亲生生的将这口气,吞了下去。”
‘没想到左丞相也有这般受气的时候。”凤欢欢听完,叹气道:“还是会医术好啊,虽然品阶不高,但这京中真实无人敢惹刘怀德啊。”
这句话本是凤欢欢的无心之词,可白苕和蓝月茗遂似想到什么般,面色很是凝重。她们相互看了眼,很是意味深长,更知想一起去了。
于是,蓝月茗笑道:“阿苕也想到了?”
白苕点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什么不是好兆头啊?”凤欢欢奇怪,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呢。白苕和蓝月茗对着她笑,让她更摸不到头脑,于是,她将刚刚的话又想一遍,想到那京中无人敢惹刘怀德时,她细细品味一番,忽间张大嘴,问:“不是吧?你们不会是觉得……………”
蓝月茗食指抵在嘴上,轻声道一句:“嘘。”
凤欢欢明了,马上四下观看,周围空无一人,是个角落。不远处,各家小姐还在相互攀谈着,一切如常。
“我们私下再说吧,毕竟是宫里头,哪哪都不安生。”蓝月茗道。
三人眼神对视,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