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就学到这儿吧,休息休息。”江姝月语带宠溺。
李昱卿点了点头,心情并没有江姝月的温柔笑意而好转。
见许鸿又把江姝月喊了去,她只好坐在那里,托着腮望着高远的天空发呆。
这日,许鸿忙于公务,进宫去了。
李昱卿也不想一直待在府里听江姝月念诗。
不知怎么的,之前还喜欢,现在一看到那诗赋,脑海里就会想到江姝月和许鸿成双成对的身影。
于是,干脆和江麟说了声,也和江姝月打了招呼,然后出门去了。
“干嘛?喊我出来又不说话!”秦青坐在湖边,托着腮,“一个劲的在练剑!”
李昱卿好像没听见似的,剑滑过空气,发出嘶鸣声。
她依然身形矫健,只是连大大咧咧的秦青都看出她心事重重。
待到满头大汗,她才一屁股在湖边蹲下来,随手摘过一棵草叼在嘴里。
“嗳,”秦青蹭了蹭她的肩,道,“最近见你很难啊,每次去江府找你,你姐姐都说你在念书、学琴,话里话外都在担心别人打扰你。——最近学得怎么样?”
李昱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怎么样,其实我对学琴不太感兴趣。”
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感兴趣就不学嘛,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秦青不理解。
“可是我爹说女儿家就要文文静静的,要学些琴棋书画才有女儿家的样子。”
秦青“嘁”了一声,有些不屑:“这是什么话?难道不会琴棋书画就不是女儿家了嘛,我爹打下就不管我,我喜欢学什么就学什么。”
李昱卿没有吱声,末了,才悠悠道:“我爹是为我好。”
看到李昱卿这副失神模样,秦青有些心疼:“艾渠!我听闻的艾渠,认识的艾渠,是江湖上令通缉要犯、江洋大盗闻风丧胆的少侠,是那个嫉恶如仇、行侠仗义的人,无关男女,你现在真的快乐吗?”
李昱卿听罢,默然沉思。
她是快乐的,是幸福的,她清楚的知道。
但是最近这种快乐和幸福就像浮萍一样在水里飘飘荡荡,一点儿也扎实。
“我听到凤阳县出了命案,当地好几家富绅被偷盗,家里妾室被奸杀,”秦青说,“都过去半个月了,官府还没破案,有一晚埋伏的官兵倒是碰见了凶犯,但是又被人跑了。”
李昱卿一听,果然来了精神。
“县衙无奈,上报了开封府,悬赏三百两捉拿凶犯。”秦青又说。
李昱卿目光炯炯:“我知道了。”
秦青笑了,她拍拍李昱卿的肩:“看得出你心情不好,说吧,你今天想干嘛,我都奉陪。”
李昱卿想了想,扬起一个笑:“喝酒。”
两人醉醺醺地从酒馆出来时,天色已经大黑。
街上行人了了,偶有更夫打着锣经过。
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偶有不顺,又双双跌倒在地,然后相视一看,哈哈大笑起来。
“艾渠,”秦青眨了眨眼,红彤彤的脸霎时可爱,“我喜欢你。”
说着凑上去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李昱卿醉醺醺地笑了笑:“谢谢你。”
“我说我喜欢你,”秦青有些急,又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
李昱卿本来酒量就很好,今日喝醉,不过是心情不好。
听秦青突然如此说,她酒醒了大半,一手捂着脸,怔怔地盯着秦青。
看她呆愣模样,秦青嘻嘻笑了,她抱着李昱卿的脖子,红着脸说:“艾渠,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你能明白我的情意吗?”
李昱卿完全懵住了:“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是女子,你也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秦青不满的嘟嘴嚷嚷,“谁说女子就只能喜欢男子?就像少侠艾渠,世人都以为是男子,那不一样可以是女子嘛,我就是喜欢你,无关你是男子还是女子。”
秦青说完,迷离的眼神从李昱卿的眼睛落到唇瓣,又想凑上去亲一亲。
这一次,李昱卿倒是反应快,急忙推开她。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秦青泫然欲泣。
李昱卿想着自己反应过大,这一推竟然把人推出一丈远,看到秦青捂着腿吃痛,又委屈啜泣的模样。
她有些愧疚,正要去拉她起来说些什么。
这时,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李昱卿!”
李昱卿扭头,才发现江姝月和秋香就站在身后。
若不是醉酒,若不是秦青突然的胡闹,她不可能连人到了身边这点儿警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