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子也松了口气，他道：“既然两位都是打抱不平，相遇既是缘分，不如我们茶馆一叙。”

登上竹楼雅座，青衣女子开门见山介绍道：“我叫秦青。”

江姝月一愣：“那枢密使秦大人是？”

“是我父亲。”秦青道。

江姝月没见过秦青，但时常见枢密使秦大人来江府商议政事，也听到秦大人有一女儿，性格爽朗，喜欢舞刀弄枪。

每次来江府，秦大人有句话常挂在嘴边：“小女秦青要是能像您府上千金一样就好了，一个女子整日舞刀弄枪，琴诗书画和女红一窍不通，也不思嫁娶，还整日嚷嚷着要嫁武艺在她之上的，我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你认识我父亲？”秦青有些好奇。

“在府上见过几次。”

江姝月做了介绍，秦青才恍然大悟，而后又讲目光转向江姝月身旁沉默不语的李昱卿：“你看着年纪不大，为什么功夫这么厉害？”

说这话时，显然有些不服气。

李昱卿没有吱声。

秦青倒没有介意，反而更来了兴致：“嗳，你多大啊？”

在得知李昱卿只有十六岁时，她心中更加郁闷，明明自己比他还大两岁，竟然还打不过他。

在得知李昱卿也是女儿身后，更是愤愤不服气，心里暗道，总有一天要好好较量一番。

一旁的男子终于开口：“你们两个都是打抱不平的侠女。”

“你也不错啊，看着文文弱弱的，还敢上前理论。”

男子仰头笑了笑，自我介绍：“在下许鸿，富阳举子，来开封参加春试。今日结识诸位，荣幸之至。”

茶馆分别后，回到秦府，直至晚上，秦青还有些气鼓鼓的。

看到院子里疯狂舞剑不停歇的女儿，秦甫叹了口气：“青青，自你回来都练了许久了！”

秦青收了剑，满脸写着不开心、不服气：“爹，我一直觉得我武功不错，今天才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的功夫真的很差劲嗳。”

“这是受打击了？”秦甫再次叹了口气，“习武不是为了比输赢的。”

“我知道啊，可是爹，”想到李昱卿那张脸，秦青愤愤道，“我今天遇到一个人，她也是个女儿家，而且还比我小两岁，武功竟然比我高那么多。”

“哦？竟然有此事？”

“可不是！”秦青气鼓鼓地说，“就是尚书大人的小女儿。”

秦甫一听，忍不住笑起来，半晌才道：“输给她，你理应心服口服的。”

“为什么？！爹，你认为女儿不如别人？”

“她还有一个名字，叫艾渠。”

“什么？！”秦青大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艾渠明明是个少侠，什么时候是个女儿家了？！”

秦甫笑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把江麟认李昱卿为义女的事告诉了秦青。

秦青听后，惊愕不已，没想到李昱卿竟然与江府有这样的关系。

再想到那张脸，还有江湖上关于艾渠的传闻，这时，心中却是心服口服了。

过了几天，听说秦甫要去江府，秦青迫不及待地要跟着一起去。

江府，客堂。

下人上了茶水。

江麟和秦甫说的都是朝廷里的公事，春试放榜啊，接待外邦使臣啊等。

还有秦甫在筹办的武试。

秦青一开始还在一旁乖乖地坐着，一副“窈窕淑女”的姿态。

可没消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忍不住探头东张西望起来，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青青！”秦甫瞪了她一眼，不让来，非要跟着来，来了又坐不住。

而后秦甫又看向江麟，不好意思道：“小女野性惯了，赵大人不要见怪。”

江麟呵呵笑着，抬手抚抚胡须：“令嫒俏皮可人，想必在府上也是很讨人欢心的。——不知有婚配了吗？”

秦甫摇头，他武将出身，常年驻守边关。

去年因立大功，回到开封，并破了朝廷先例被任命为枢密使，这是开朝以来第一个武将担任枢密使。

秦青自小在开封跟随母亲长大，与秦甫相处的日子并不多。

“春试放榜，可留心一下，或可觅得良婿。”江麟说。

一直以来，每年放榜，朝廷里很多达官贵族都趁机从中榜人里挑选女婿。

秦甫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小女要是能找个斯文的读书人便好了，非要嚷嚷着找个武功在她之上的。”

“哦？”江麟一愣，而后笑了，忍不住逗秦青，“这是要选个武状元当夫婿啊。”

被两人当众探讨，秦青还是有女儿家的羞意，她娇嗔地晃了晃秦甫的胳膊。

然后看向江麟，道：“江伯伯，艾渠呢？”

江麟一怔，险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大笑道：“哦！卿儿啊，她姐姐在教她念书写字呢！”

秦青喜上眉梢：“我想去找她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江麟点着头，“你们年龄相仿，想必能聊得来。”

说完，便让下人带着秦青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