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狼犬尝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
甜甜的,软软的,还有些湿,像是飘在天上的云朵。
赫连尘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又用牙齿咬了下。
而被舔咬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赫连尘摸上苏尧的腰,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却发现原本被烈酒软下来的身子不知何时僵硬的厉害。他顿了一瞬,在苏尧柔软的唇上狠狠印下了一串牙印,而后拉开些距离,眯起眼看向状似还醉得厉害的小徒弟。
“小尧?”赫连尘替坐在他腿上的人捋开额前凌乱的碎发,语气温柔到几乎能让人沉溺,眼底却热烈的像是有一团噬人的烈火。
他看着眼前人,问:“小尧乖不乖?”
苏尧咬了下嘴唇,很轻地点点头,小声道:“乖的。”
赫连尘很满意地笑了下,手指一勾,方才被苏尧抿了一口的那杯酒被他勾在了手中:“乖的话,就把这杯酒喝掉,好吗?”
苏尧的视线在酒盏上停驻,眸光闪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双唇几乎紧抿成一条直线。
赫连尘只当他是犹豫,是不想。
“也罢。”方才眼底积起来的炽热像是一瞬间被压抑下去,“小尧不想,师尊不……”
“师尊。”苏尧忽然开口,像是有些急迫,“小尧很乖,小尧愿意喝掉。”
这回沉默的人变成了赫连尘。
他定定地盯着怀中人的眼看了许久,喃喃道:“小尧……为师有时多希望,你不要这么乖。”
玉制的酒盏盛满清凉的酒液,被一只修长的手送到了苏尧嘴边。苏尧的双手还被绑在身后,只能就着赫连尘的手将辛辣甘甜的山云酿饮尽,溢出的琼浆从嘴角滑到脖颈,划过锁骨,顺着骨骼和肌肉的纹理滑进被衣物包裹的更隐秘处。
冰凉的,但解不了酒与欲带来的燥热。
很快,苏尧的眼前又迷离了起来。
“师尊……”他一双湿润的眼睛望着将自己绑住、将自己搂在怀里的人,粘声道,“我好热……”
赫连尘扶在他腰间的手猛地一紧,“啪!”另一只手里的玉制酒盏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和先前那柄碎掉的瓷勺混到一起,变成满地的残渣。
“师尊……”
“别叫师尊。”赫连尘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苏尧唇前,“换一个称谓。”
苏尧皱起了眉,十分艰难地用醉的厉害的大脑思考。
师尊不是师尊,那该叫什么?
他歪着头盯着眼前这张好看的脸看了许久,忽然福至心灵,绽出一个笑容来:
“阿尘哥哥。”
赫连尘的呼吸似乎紧跟着停滞了一瞬,按住苏尧腰间的手猛地用力到将人掐痛的地步。
“疼……唔!”
苏尧不满的呻吟声却只来得及说上一半,就被堵在嘴里,随着唇舌的纠缠而彻底绞碎。
……
苏尧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抱到床上来的,几乎窒息的眩晕和醉酒的朦胧过后,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靡红的纱帐和柔光跃动的花烛。
稍微转一下头,就能看见将他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正侧躺在他身边,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痴痴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尊?”
赫连尘伸出一根手指,在离他一寸远的地方,虚虚地描摹他的眉眼:“不要说话,乖。”
苏尧想了想,认为是自己叫错了称呼,于是又道:“阿尘哥哥?”
那根手指顿了顿,不轻不重地点在了他的眉心,紧接着,头顶又落下一声堪称无奈的叹息:“你啊……”
苏尧不知赫连尘未尽的话语是想要说什么,但他其实想说的是,他好像酒又醒了,要不要再补点??
不过真要说的时候他反倒不好意思了,显得他多欲求不满一样。赫连尘那一声叹息落下,苏尧也将没问出来的话语咽回了肚子。
脑子里乱糟糟的。
酒精的余力和方才一吻的冲击将他所有的思绪搅的支离破碎,如今拼拼凑凑,苏尧也只能反复在脑海里问自己那个最关键也最明显的问题——
师尊刚刚是亲他了?
师尊为什么……要亲他?
是因为师尊也喝了山云酿,因为这烈酒醉了?还是说师尊先前讲的打开秘境十分不易是因为会被激起莫名的情欲?又或者,是师尊修的功法其实是有副作用的,需要有人帮他纾解?
总不能是师尊喜欢他吧?
苏尧好不容易拼凑出的思绪在这个念头出来之后,顷刻间土崩瓦解。
他小心翼翼地、不可思议地抬起眼来,企图从赫连尘的眼中找到自己期待着的那个答案。
但下一瞬,眼前忽然一黑,有什么丝滑柔软的东西覆盖在了双眼。
苏尧愣住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先前赫连尘系在他眼上的那条丝带。
视觉被剥夺,但听觉依然保留。苏尧只听见衣料与被褥摩擦的窸窣声响,熟悉的体温逐渐贴了过来,居高临下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几乎是下意识地,苏尧放缓了自己的呼吸,放在两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心跳在耳边“砰砰”地急促而混乱着响起,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赫连尘的。就算是以往二人曾同榻而眠,也从来不曾有过这般亲密的距离,亲密到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蓬勃的欲望……
苏尧安静地等待着。
或者说,期待着。
但不知多久过去了,压在他身上的人却只是在他额头轻柔地印下一吻,就忽然“嘭”一下,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大狗狗……
“嗷呜嗷呜~”大狗狗有些委屈地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呜咽,摇晃几下尾巴之后,一阵风似的下了床,跑出房门外,不知去了哪里。
苏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