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下还是姜应许先上前一步拦住了就要离开的掌柜,“江掌柜,您这是——?”
闻声抬头的掌柜瞧是姜应许,顿时像放心下来似的舒了口气。
“姜道长你有所不知啊,”江掌柜说话时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随后在注意到她身后不远处的高让时顿了顿,放低了声道:
“在你走后不久,就今儿个接待你那小二哥就离奇死了。”
……死了?
看她不信,那掌柜的可就急了。
“您不信?”只见他激动得甚至声音骤然拔高,急促地喘了几喘后神经质压低声音,用着那近乎失声的语调指向紧闭的大门,“就在柴房里,我亲眼目睹他化为——”
他话到这猛地一顿,下意识抿住嘴摇了摇头,劝诫道:“总之,姜道长我话说在前头,你也别查了。”
“我家媳妇儿找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目送掌柜的匆匆离去,直到耳边传来高让的质疑声她才回神。
“他不对劲。”
方才的行为举止处处透露矛盾,还颇有番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
柴房……想到这她望向高让。
和她想法一致的高让点了点头,于是在她刚要施展轻功准备直接进去,就见那人脚步蹒跚的走向那掌柜方才锁门的地方。
然后在她惊奇的目光下,手腕外翻一扭,
锁开了。
看不出来啊,跟着高让身后进了客栈的姜应许目光总是时不时瞥向,他指缝夹着的那根银簪。
虽然因为陈旧还长期被把玩,簪针都有些弯曲。但姜应许却觉得眼熟。
很像幼时娘亲佩戴的那根。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在柴房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音让她很快收回视线。
同时也让她想起了还被安置在客房里的李娥娘,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我要先去看一个人。你跟我来,别一个在这。”
想到井底旁边这小道长那激烈的反应,高让看了眼空荡的柴房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二楼,在门前她却有些不安地朝身后的人看了眼,得到肯定后就直接单手推开了门。
“叮铃铃——”
门角撞击的铜铃铛摇出的颤音让姜应许抬头。
“这,这家店入夜后门口会系铃吗?”高让摸着后颈忽然就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尤其是……
借着从窗缝透过的月光看清地面那滩血肉。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已经推进门的背影。
姜应许握剑柄的手止不住微颤,耳畔里全是那声声凄凉的惨叫。
她垂眼俯视那滩血水,忽然间想到什么般皱眉翻起手腕,将那块皮肉悬在剑尖。
她端详了良久才合眼放下,长剑入鞘后淡淡说道:“假的。”
最后再看了眼门后的铜铃铛,她低声催促那边还在磨蹭的高让,“走吧,去柴房看看。”
高让余光匆匆瞥见了对面窗角被夜风刮起的长丝,在听到姜应许唤他时应了声直接就拉上门了。
可刚刚看见的却一直没有在脑海里退却,方才绝对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他深究这些,因为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柴房门前。而重要的不是他们到了,而是那本来他们离去前就掩紧的木门此时正大刺刺地敞开。
姜应许习惯性抬手将人护在身后,手中剑锋一转。而当二人完全走进柴门后,那扇摇晃的房门就像长了眼。
“嘭”地一声重重合上。
这下姜应许更加可以肯定了,“什么人装神弄鬼,滚出来!”
而紧跟在其后的高让过去拽了拽身后的门,在姜应许询问看到来时摇了摇头,“锁上了。”
姜应许冷冷瞥了眼纸窗外飘过的黑影,紧了紧手中长剑后不再说什么,她重新收回视线打量起这间狭小的柴屋。
开始离开前两人不过就只是匆匆一瞥,而此时身处在这间柴房内她才发现。
她发现这间房虽被唤为柴房,却被整理得一尘不染,甚至连任何的摆设和堆积物都没有,那就更别说江掌柜口中小二的尸身了。
而且姜应许并不觉得那个店小二会那么轻易死掉,毕竟,她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在客房内那小二的反应。
最终两人商量着还是先检查检查看里面是否有机关。
但姜应许目光所览之处除了墙壁外还是那光秃秃的墙壁,连死角处也只有积留的尘埃。
她缓缓走到窗边,刚想动手直接劈开,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喃喃低语:“这有问题……”
嗯?
闻言姜应许也不再管那边的动静了,三步作两地就凑了上去。
屋外的人只能看见里面投在窗上的影子,肩挨着肩似乎在打量什么,她伸手拉了拉斗笠的边缘,转身便离开了。
祝你们好运。
此刻里面的姜应许正在高让的指导下,敲敲打打地检查那几块颜色稍显不同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