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做好了饭菜,脸色苍白,他一瘸一拐走到了二老的房间外想喊他们吃饭。
“哎!就维克这木头桩子嫁过来,充其量就是家里不用请保姆。这二十万花得有点冤。”
“万一再生不出虫蛋……”
“放心吧!我要维克是早就做了打算的。我和蝶家那老头儿说了,维克要是三年生不出一个蛋来,我们家就把他休了。”
“那不是要浪费我儿三年光阴?弗兰现在如日中天,娶这样的老婆会被人笑话的。”
维克抠门的手悬在半空,不动了。
“啧!可维克嫁过来的嫁妆可是十亩良田啊!找个理由休了他,这十亩地就是弗兰家的了。”
维克的心比天气还冷。
父亲那么吝啬,居然肯给他这么多嫁妆?这是父亲嘴硬心软还是真的觉得他这辈子没出息,不嫁给弗兰死路一条?
“好是好,但是还是觉得太少了。再说,弗兰离婚后很难再找虫都的贵族了。”
弗兰爹揣着手,长吁短叹。
“到时候,这样……”
“什么?说维克做的橘子汁有毒,毒害公婆,让蝶家吃官司?”
“嘘!!”弗兰母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走到门边看。可维克已经躲起来了。
“蝶家那老头老实巴交又虚荣,偏偏守着那么多的良田当地主。我们弗兰那么聪明,要是家里能给点支持,他早就飞黄腾达了。听我的,婚要结,这绝户是要吃的。”
哐当!
话音刚落,维克就一脚踹进来了。
他忍着眼泪径直走到那两个老坏蛋面前,咕咚咕咚把橘子汁吃了。
“看吧,我没给你们下毒,不要赖我。还有,我要退婚。“
弗兰的爹妈知道露馅了,立马就凶相毕露扑了上来:“别怪我们啊维克,是你自己命不好。你爹妈也不见得怎么疼你,可怜你不是你弟弟,就算出事了,也不会深究吧!”
他们如狼似虎地扑过来,维克现在翅膀也受伤了,浑身都是酸痛乏力的。却被他们两只死胖死胖的老蛞蝓给死死压在了身下。
他的手脚被蛞蝓的涎液给黏着了起来,动弹不得。而弗兰的妈妈心狠手辣,说既然这样了,那就只能弄死维克。
她拿来一把劈柴的斧子,一斧子就要下来。
可一阵微弱的电流窜过板斧,砰地一声,那铁做的斧头居然断成了两半。就好像是老天都看不过眼!同时,维克缚于背后的双手指尖却一阵酥麻,好像是有电流流淌过他的身体。
这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怎么回事?老太婆这事情好邪门啊!要不还是算了吧!”
弗兰爹害怕了。
“怎么能算?让他出去乱讲,我们弗兰还能在公务机构当差?”
两口子一商量,他们把维克用破床单裹了起来,然后抬着拖到了附近的山坡边。
那是一处断崖。
“维克,做了鬼不要怪我们。你就这么个命。”
然后,维克被他们一把抬着扔了下去!
上面的老虔婆掸掸手,面色阴狠地看着不断下坠的维克:“等有人问起来,我们今天可没见过你。也许,你是在半路走失踪了,毕竟风雪那么大。或许,你是跟着哪个野雄虫跑了,把我们家弗兰给抛弃了!”
维克的视野开始发黑,他嘴巴被封住了叫不出来。
只是重重的摔下谷底的时候,维克觉得他已经寸骨断裂而死。
爸爸妈妈,他们会心疼他想念他吗?
死气就快要浮上维克的眼睛,但是维克不甘心。他出厨房的时候,掌心捏了枚硬币。
他想和二老说,自己翅膀飞不动了,借两个硬币去做乡村公交回家,结果,这冥冥中救了他的命。
又是一阵炸响,绑住维克的粘液绷带被烧断了。
而维克的两枚硬币也用完了。
苍天啊!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他该怎么办?他抖开翅膀,翅膀却已经烂出一个大洞。
“呵,我怎么会这么惨?”
维克绝境中,他想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动力。于是,一边哭一边笑,他认命地坐在地上抹眼泪。
眼泪不要钱似的,冲刷他的脸,然后又冻住了。维克哭得止不住,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难道就没活路了?!
这时候,一双锃亮的军靴踏雪而来。军袍边角缠着金银丝线,挺括的版型勾勒着对方一眼便不可收拾的身形轮廓。
他在维克视线模糊有点愣神的时候,就靠近了他很多,最后,维克闻到对方身上带着一股冷松木香站定在他面前。
“你来了。”
谁啊?声音似乎是熟悉的,但是完全想不出是谁的声音。只是足够好听,就和维克听过的为数不多的演唱会上的小提琴琴弦一般美妙。
他抬头,一双修长而又肌肉紧绷的大长腿首先入了他的眼睛。
一路往上,维克下腹就很可耻地蹿升一股原始的欲望。他刚才已经濒死了,现在却又不想死了。
这么一看,维克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活下去。
苍天啊!这只雄虫是来收他的吗?恍若明月当空,一眼让他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