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这次没再阻止,反而伸手扣住方辞的后脑,用力回吻过去。
他吻得急切又热烈,像是想要证明什么,舌头在方辞嘴里攻城略地,紧紧缠着他的,空气几乎都被他掠夺殆尽,方辞有种微妙的窒息感。
他回应着林宿,试图让林宿感受到自己的讨好,可林宿却吻得更凶,一丝余地都不留,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方辞一阵一阵的眩晕,他忍不住挣扎起来,拼命捶打林宿,试图挣脱林宿的束缚。
林宿终于放开了他,方辞一下子瘫软下来,肺好像被压成一团又忽然松开,方辞剧烈地咳嗽着,恍惚像是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顺手拿起枕头砸在林宿身上:“你个畜生,想让我死吗。”
“嗯,我是畜生。”林宿接住枕头,随手把它扔到沙发上,单手把方辞两只手腕扣在头顶,又一次吻下来,“那你要畜生的生日礼物吗。”
方辞顺着他的力道仰躺在床上,又被困在狭小的臂弯里,周身都是林宿的味道,还有越发凶狠的亲吻,方辞忽然有些慌。
林宿箍着他,却没有压在他身上,留了一点空隙,他却还是觉得喘不过气。
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茫然地想,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可还来不及想清楚,神智又陷入翻涌的浪潮里。
那就继续好了,一起沉沦下去,方辞想,让他和林宿彻底捆绑在一起,除了生死,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可林宿却收了手,和他拉开一个克制的距离,有些粗重的呼吸在这一段距离里变得微凉,激得方辞一阵颤栗。
“我去下卫生间。”林宿说。
方辞还有些恍惚,却下意识拉住他的衣服:“别去。”
“你身体不好,不能做这些事。”
“所以你又要拒绝我吗。”方辞清醒过来,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笑容讥诮,“你总有这么多理由。”
“是心疼你。”林宿低声说,“不想让你难受。”
他眼神沉沉,藏着方辞看不懂的情绪,方辞也不是很想看懂。
他意兴阑珊地放开手:“那你去吧。”
果然还是被拒绝了,方辞听着卫生间的水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心里还挺平静。
亲几下又代表不了什么,上辈子还亲过呢,也没耽误林宿说他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这辈子虽然亲的次数比较多,但仍旧代表不了什么。
他闭着眼睛,心里有种看透一切的无欲无求。
水声不知道何时停了,林宿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把方辞从层叠的被子里挖出来,又拿枕头给他靠着。
“你倒是清心寡欲。”林宿用方辞的杯子喝了两口水,“把我折腾的难受。”
方辞把病号服又往下拉了拉,露出雪白的胸膛:“你可以继续。”
林宿:“……”
他起身又去接了杯水喝。
“不是说喜欢我吗。”方辞说,“喜欢我又不跟我上床,你还搞柏拉图那一套么。”
“我怕你再进ICU。”林宿放下水杯,走过去把他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
他说:“你瘦了好多。”
“截肢瘦的更多。”
“别说这种话。”
于是方辞便不说了,他额头抵着林宿的胸膛,一动也不动,脑子也很空,什么都没想。
林宿便任由他靠着,手搭在方辞背上,能清晰地触摸到蝴蝶骨的形状,还有伤疤凸起的痕迹。
“宿哥。”方辞叫他。
林宿一顿:“你在叫谁。”
“叫你。”方辞问,“不能这么叫吗。”
“能,可我不喜欢。”林宿说,“我不是你的宿哥。”
“你还是生我的气么。”方辞声音低下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林宿无言以对:“没有生你的气。”
关于前世的那个梦,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很清晰地回忆起来,只记得梦里的自己总是身不由己,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好像只有在最后快要醒过来的时候,他才有片刻的自由,可那时候他和方辞之间已经走到了一种无可挽回的地步,说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没办法替前世的自己说出原谅方辞的话,自然也就没办法以这一世的身份来承受方辞的歉疚,方辞想弥补的那个人,早就留在了临春路的车祸里,方辞做再多的事,那个人也看不到、给不出回应。
林宿忽然觉得很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