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
林宿猛地惊醒。
但动作幅度太大,头一下子撞到车窗上,“咚”地一声,听得人牙酸。
后排的唐姝方天河都被惊醒了:“怎么了撞车了吗?”
司机简直无语:“没有,是大少爷撞到头了。”
林宿捂着脑袋,疼得嘴角抽抽:“没事妈,我做了个噩梦。”
但刚才撞的那一下实在有点疼,疼得那个噩梦被撞出了脑子,只剩下一点模糊不清的残影。
梦见什么来着?
算了,一个梦而已,想它干什么。
林宿揉了揉脑袋,把车窗降下来一半,看着外面吹了会儿风。
昨晚方辞被送去抢酒,他们三个都一夜没睡,抢救结束方天河又要求给方辞转院,好不容易有时间喘口气,又赶来了老宅。
林宿一向不喜欢这边,爷爷奶奶对他虽然对他挺好,但偶尔自己做出些成绩的时候,他们的目光总会变得很复杂。
他起初不明白,直到有一次涉及到保送名额的竞赛他比过了方辞,爸妈和方辞都替他高兴,爷爷奶奶却冷了脸,他偶然听见两位老人说他锋芒太盛,以后如果他要是和方辞抢,怕是要闹起来。
那时候林宿才想明白自己跟他们始终不是一家人,也就很少去热脸贴冷屁股,但这次事关重大,他愿不愿意都得来这一趟。
他看着窗外发呆,想一会儿要回家一趟,方辞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他还没看,他总想着等方辞好一点让方辞亲自送他,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也不知道方辞今天会不会醒,拔管对他身体负担太大,住ICU的时间大概又要延长。
林宿兀自胡思乱想,瞥见窗外的公交站台,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停车!”
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林宿飞快解开安全带下车,他看看站牌,看看宽敞的马路,最后看向老宅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来,梦里方辞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声嘶力竭地叫他的名字。
为什么要叫他?
林宿又看向身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过,他惊恐地往后退,身体却撞到站牌上,没了退路。
可越野车停也没停一下,在车少人稀的马路上一骑绝尘,很快驶出了视线。
真是睡糊涂了,好端端哪儿有这么多车祸,林宿安慰自己,却又忍不住拼命回忆那个梦。
到底梦见的是什么?怎么想不起来?
方天河降下车窗:“怎么了?”
“没事。”林宿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重新回到车上。
老宅里很安静,自从方辞出事,两位老人精气神儿便差了很多,怕他们两个承受不了,方天河一直没让他们去医院。
现在来了这儿,他其实也不太想说。
方启良却把他叫到了书房,问:“方辞怎么样?”
方天河避重就轻:“昨天晚上又送去抢救了,现在还没醒。”
阳大的新闻方启良也看过,甚至还能从学校的监控里看到方辞的身影,他知道这次车祸有多严重,也做过方辞抢救失败的心理准备,听方天河这么说,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就算救回来,肯定也不会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方启良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林宿的姓改回来?”
方天河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道:“还没决定好。”
“这还需要考虑?”方启良皱眉,“方辞现在这样,以后能挑大梁的只有林宿一个,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种,让他姓林像什么话。”
“不是,等等……爸你什么意思?”方天河被他说得有些懵,“你知道方辞的事了?可林宿的亲子鉴定还没出来。”
“……”方启良沉默一瞬,“方辞又出了什么事?”
方天河:“……”
怎么觉得他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件事呢。
方天河道:“方辞不是我儿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方启良:“……”
方启良气笑了:“好啊,你们两个真是好得很呐,平时这么恩爱,背地里各玩各的,两个野种都养眼皮子底下。”
越描越黑,方天河头疼:“什么野种……方辞跟唐姝也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两个好得很,没人出轨。”
他道:“我们两个怀疑当初是在医院弄错了孩子,但是现在还在查。”
“所以林宿才是你们两个亲生的?”方启良有些错愕,“不是你和外面女人生的?”
方天河:“……我什么时候在外面乱搞了!而且你怎么就认定林宿是我亲生的了,报告还没出来呢。”
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通,方天河总算搞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