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都记下了,你说好几遍了,放心吧!”
一旁沈南晞勾着他的肩膀也忍不住打趣,朝着苏芷衡说:“我替你看好他!保你现在见他是什么样,回来后还是什么样。”
顾瑜瑾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对他的调侃表示不满。安检排队的人越来越少,不能再拖了。
“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苏芷衡微笑点头:“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转身走向安检口。
顾瑜瑾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难受不止:“阿衡”说着奔向她,苏芷衡下意识的调转回头。
他惨淡笑着,张开了双臂:“再抱一下吧!”
紧绷的弦断了半截儿,苏芷衡临近泪洒当场,紧紧抱着他。逼着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撒开手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人群里,顾瑜瑾才在物理意义上确认她真的离开这片土地了。
“快说,你和阿衡约定什么了?”沈南晞的吵闹将顾瑜瑾拉回现实。
「两天前的晚上,顾瑜瑾半夜失眠,莫名其妙站到苏芷衡门口。就这样推开门在她家客厅坐着,不敢动,也不愿动。
茶几上放着她常用的杯子,玻璃的、陶瓷的、淡蓝的、纯白的;堆积着最近的医学杂志夹杂着标签;还有不曾吃完的半个橘子,就这样坦坦荡荡随意摆放着;窗台上还晾着她的衣服,被晚风吹得来回摇摆……
房间里,好多好多她的气息,好温暖,也…好短暂。
苏芷衡也失眠,察觉到动静,看了监控知道是他来了,有些惊讶,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找他:
“你怎么来了。”
黑漆漆的客厅里,顾瑜瑾窝在沙发里,长手长脚难得的缩成一团。听到她的声音,那团黑影舒展开,站起来:“是吵到你了吗?”
灯应声而开,顾瑜瑾头发凌乱,眼底乌青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调色板。
“没有,我也睡不着。”苏芷衡自然在他身边坐下,正待说什么,他突然张开双臂牢牢套着她的臂膀,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千言万语,堵在喉管没有出口。
半晌,苏芷衡突然出声:“瑜瑾,等回来,我们去……”
“去领证吧!”他抢先道,抬起了头,漆黑的瞳孔蒙着一层薄雾,眼尾向上扬着。
“好”」
顾瑜瑾收起失落的神色,侧身盯着沈南晞,他这段时间有点活泼的不像样子。沈南晞被盯得发麻,他那审判者的气势也就唯独对着苏芷衡收敛起来,对他人一视同仁的冷漠。
“你干嘛?不想说就算了。”
“你是因为遇到商记者才这么开心,现在还有闲心来打趣我们?”顾瑜瑾挑眉轻笑,语调却是冷冷的。
心思被戳穿,沈南晞转身就走,不给他骚扰自己的机会。更何况,他这会儿攻击力正强着呢,不惹这麻烦了。
一个小时后,天幕之下,西北方向闪过一道白影。
春意浓稠,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农忙时节各地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顾氏的农业无人机迎来第一轮战争,从上而下各级负责人都紧盯着这场战役。
苏裴的案子迎来最终审判。开始他一力承担了陈氏所有的亏空、勾结,其他人置身事外。证据链再一次熔铸后,他少了一些罪责,多了一个包庇罪,余生将在监狱里度过。
瞒不过,宣判的第二天小镇的老夫妇两就知道了。那晚,橙黄的白炽灯从黑夜燃到了天明。
择的再干净,陈启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被拆穿后,承担了部分罪责,获得了几年刑罚。不过,被判一个月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申请了保外就医。
陈鹏的任务完美完成,将一部分蛀虫彻底拔除。
经过此事,陈氏自身的窟窿越补越大,企业的信誉逐步下降,最终宣布破产被几个同行分瓜殆尽。陈亦城早就转移了资产,在年前就走了。这些案子到底也没扯上他。
短短两个月,周围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瑜瑾还是不习惯没有她在的生活,经常一个人坐在她房间里,像一封失了地址的信。
某一天,见他这样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久了,宇霖问出心里已久的疑问:
“顾总,既然您这样舍不得苏小姐,为什么当初没有反对呢?”
闻言,顾瑜瑾签字的手一顿,抬头,眼底是看不清的深渊,轻笑着回:“宇霖,你有什么感到后悔的事吗?”
他这样一说,宇霖似乎懂了点。后悔这事可大可小,伴随着每一个选择存在。
就像今天早上,他从公司到家有两条路,远一点的要四十分钟,近一点的半小时就可以到。
他今天起来的晚了,选择了那条比较近的路。却不曾想到那条路今天异常的堵,到公司已经迟了一点钟。
在路上堵车时,宇霖无数次想过,如果选择的是那条远一点的路,那么会不会自己已经在工位上了?
似乎总是这样,人总是会习惯性的美化另一条没有选择的路。
见他懂了一些,顾瑜瑾缓缓道:
“我也有,很多;阿衡也有,也很多。所以我想让她后悔少一点,能从心所欲些,继续遵从她的心。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在选择的时候多了后悔的几率,那很残忍,也不会是完整的她。”
那条选择的岔路口因为全力支持被合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