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裴的面色变得铁青：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根本扯不到我头上。”

苏芷衡：“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和李庭凯串通一气绑架我和林毅直要挟陈氏和林间风。

不要以为李庭凯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随风飘散，你自以为清除了所有的痕迹什么都不会查到你头上。

如你所说，你所做的桩桩件件我都给你记着一笔。

弹道痕迹比对马上就会进行，有了这个口子我就会拼尽全力撕开全部的丑恶嘴脸，你在乎的我会让你一件一件失去。”

苏裴急了，逼近苏芷衡，揪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攥成拳，随时会落下。两个人对视，死死焦灼。

苏芷衡毫无惧意：

“我竟然敢一个人来，就有走出这个门的自信，你采取任何强制措施都会被外围跟着我的人打破。只要你动手下一秒他们就会出现，你会提前到监狱里惭悔。”

苏裴闻言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朝四周又看了看，没有异样。

苏芷衡手心虚汗不停的往外冒，眼里的决绝并不减少半分：

“我这次来就是给你机会自首，毕竟你是爷爷奶奶养育大的，他们年纪大了，我不忍心他们伤心难过。你在医院算计我的事我也可以不提。”

深呼一口气继续说：

“我只要——只要你承认你在当年的绑架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林家一门的惨剧你参与几何，跪在他的墓前忏悔。”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着蹦出口。

良久，苏裴长叹一声：“小衡，谢谢你。”脸上一片颓然，呆立。

“今天之内”

苏芷衡绕到苏裴身后，伸出手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痕迹的在衣领内侧贴了东西，告知了最后期限转身下楼。

再次推开了大门，深吸了一口寒气，明明房间里是清新的梅香苏芷衡只觉得腥臭压抑。

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摁了暂停。他的话毫无破绽，无法成为呈堂供证。

即使早有预料，他这样走一步算百步的人，想抓到一丝破绽太难了，苏芷衡还是有些失望。

接下来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多疑。

她还没天真到真的会相信自己会说服一头固执的困兽，深刻的道理永远来自于现实并非说教。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苏芷衡的脸发红，病气的红，止不住的咳嗽、干呕，脑袋昏昏沉沉的。

整个头就像是套着头骨的薄膜气球。

每呼吸一次，气球膨胀收缩与头骨碰撞，钝疼不止。

走路有些不稳，踩着残雪，深一脚浅一步，扶着墙才不至于摔倒。

刚转过胡同口顾瑜瑾迎了上来，看到苏芷衡状态不对伸出手弯腰扶起她，苏芷衡顺势跌入他怀里

顾瑜瑾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样子前所未有的疲倦，激动询问着：

“阿衡，是不是他对你做什么了？”

苏芷衡喉咙连着耳朵发痛，声音微微嘶哑：

“吹凉风难受，你扶我回家吧。”

呼气不顺嗓子痒咳了好几声，顾瑜瑾抱起苏芷衡往车里走，隔着衣料都能察觉到苏芷衡在发烫。

看到两人出来，苏芷衡脸色不好顾瑜瑾抱着，赵鹏询问：“她怎么了。”

打开后座车门，苏芷衡靠坐在顾瑜瑾旁边，顾瑜瑾回答：“可能发烧了，先送她去医院。”

苏芷衡扯住顾瑜瑾的衣袖拉了一下，微微摇了头，抬起沉重的眼皮盯着他眼里的担忧，声音细若蚊蝇语气却不容置喙：

“按计划进行，不然就白费力气了。”

太过着急，说完话苏芷衡咳嗽更加剧烈

咳咳……咳……

遮挡在咳嗽出口的洁白上泛起了一团团的红。

她刻意遮挡的再明显顾瑜瑾还是看见了，从她手心夺走了那团不详。

顾瑜瑾着急：“什么时候了，身体不比什么都重要吗？不要胡闹。”

苏芷衡冰凉的手被顾瑜瑾握在手里，动弹不得。眼角开闭之间似有刀片夹杂，眼睛难受反握住顾瑜瑾的手直直看着他：

“我病了，没有力气解释，听我的好不好？”伸出一根手指，抑制着胸口的刺激：“只一次，最后一次。”

对她突然的示弱顾瑜瑾毫无招架之力，转过头看向赵鹏：

“赵大哥，还是按计划行事麻烦你在这盯着。阿衡我会照顾好的。”

赵鹏点了头，转身消失在灰白建筑长廊里。按照计划顾瑜瑾和苏芷衡回家等下一步的消息。

苏芷衡一路昏昏沉沉脑海里计划着下一步怎么办，苏裴选择自首？

按照他的性子大概率不会。

继续隐瞒，那么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消除所有的潜在威胁，那就上钩了。

对付疑心病最重的人，不是想方设法消除痕迹，而是尽可能多的制造更多的漏洞。

让谨慎、多疑吞噬他的理智，从而露出更多的马脚。

这也是苏芷衡这趟最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