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心说,要他管!
转过身冷淡道:“本大人的人马上就到,无需你们瞎操心。”
郎林嘿嘿笑了两声,“马上到,也就是还没到了。我们今日一直跟着这拨人,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走了,等陆大人您的人到了,说不定那些体己早被他们带走了,您奉命北上,这皇命还没完成呢,银子先没了,沿途中不住客栈还是不吃三饭?”
“他们今夜便要走?你们怎么知道的?”
郎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道:“我们来了这秀丽山几日了,刚开始宿在外面,将整个山头摸了个遍,后来顺着山间的小路这才寻到房掌柜处。跟着他的人又找到了这儿,今日一来就觉得不对。”
“若这山匪想长久在此,定然会出入小心,且将车驾卸在不显眼的地方,将所有的马匹驱赶至草被茂盛之处,以供这些畜生三餐咀嚼。可是你看,现下马全部被套了缰头,车上又用防雨的油布紧裹,还将车驾尽数停在了靠近出村的路两旁。”
“那些架起的篝火也奇怪,一点明早的柴火也没留着,一把一把往火里添,除了用来支撑铁锅的几根稀稀拉拉的槐木,其他木材被烧了个干净。这不是想走是什么?”
不得不说,锦衣卫平日负责稽查之事,确实心细。他不说,云笙也没意识到这些。
“你们计划如何?”
郎林道:“陆大人放心,主子这个时辰应当带着君回已经混进去了,等找好时机便将大人的东西偷出来,和那房掌柜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就他们两个人?”
郎林:“大人....是在关心我们主子?”
云笙剜了他一眼,“我是怕待会他被人剁成肉酱,还要我的人进来救他。”
“那不至于。”郎林对他家主子能力很有自信,“最多被砍上几刀,划上几剑,不过我们大人也惯了,死是死不了的。”
云笙往旁边挪了挪,懒得接他这话。
郎林突然嘘了一声,云笙抬起头这才看到空地上的悍匪都站了起来,集体往出村的路上走,像是在迎接什么人。
这群男人很高,如蔽日穿云,将接到的人团团围住,认起来很是困难,好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脚下有些山石,眼下天黑那边也看不到,云笙便悄悄爬到了石头上。
就看到磨坊空地多了位衣着鲜亮的男子,三十出头,魁梧健硕。
“都下去。”他的声音随风送来,只觉浑厚威严。
空地的人群登时散了个干净。
中间那间房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位女子,夜色浓稠看不清她的长相,只借着架起的火把看清了她的身量,高挑纤细,五官也似乎有些深邃,着一袭红色长裙。
“邓冲,你来做什么?”女子对他的到来很不高兴,“是母后派你来的?”
云笙精神一凛。
除郎林外,一旁的崔柳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听到被叫做邓冲的男子双手交叠,俯身行了一礼道:“卑职邓冲参见长公主。”也没等长公主唤他起身,直接挺身说,“太后娘娘也是关心殿下安危,这才命卑职前来接应,请殿下无需介怀。”
霍长陵嗤笑一声道:"你来接应我?本宫的功夫比你可不差,若真遇上解不了的麻烦,你这个废人又能做什么?"
邓冲默了片刻,握紧拳道:“长陵,你我之间非要如此说话吗?”
霍长陵睇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早有妻室,不配于本公主,要与本公主断吗?现在又巴巴跑过来做什么?”
邓冲低下头,“我心慕公主不假,但你要我手刃妻儿,这世间凡有血有肉儿郎都难以办到。此次出来虽是太后所托,却也是我自己心里的意思,你奉命南下为太后搜寻养容长生之物,我实在放心不过。如今这邺国天子更替,今皇野心不小,你稍有不慎.....”
“你究竟是担心我安危,还是担心本宫一着不慎会落入敌方手中,来日战场再让人架在阵前叫阵,损了大渊和你的颜面?”
邓冲默然,几息后重抬起头,“自然是殿下安危要紧。”
霍长陵嗤了一声,她生得明艳,夜色下一身红裙分外扎眼,踱步到男人跟前以鞭支起他下颌,看着他目光闪烁道:“本宫之前想同你成亲,是看你这张脸还不错。可你愣是想吃这碗罚酒,本宫便只能弃了你。眼下我对你已没了兴趣,你再做出这样一副情意深重之态,自己不会作呕吗?”
她往前又进了一步,使两人几乎气息相闻,眼角眉梢上带着嘲意,“男女欢好,本来就是天性,这世上除了你,能让本宫愉悦之人可太多了,你也无需再行痴缠二术。”说完,手腕一翻,手中鹿鞭重重甩了过去,邓冲脸一歪,一张如精雕细琢般的脸庞霎时出现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不错,不错,现在才更好看了,果然是我....曾经最看重的二郎。”霍长陵好整以暇望着他。
“大当家抓到个人。”空地外的小路上有悍匪急匆匆跑来禀报。
霍长陵整理了下红裙,这才迈步而出,斜睨着他道:“这村子里的人不是都被抓干净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云笙本能心口跳了一下,见三五个悍匪押着人过来,里面没有蒋桓还松了口气。
“是个女人?”霍长陵高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