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泱给的芦荟胶非常好用，温确晚上睡觉前敷了一层在脸上，第二天醒来后脸颊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原先的红疹子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心情大好。

“李泱，你把这瓶卖给我吧。”

温确以为很贵，那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应该是哪家院线的黑科技。

李泱正在海边洒饵，准备捞几条果冻鱼晚上加餐，听到后轻描淡写回她：“外面超市随便拿的，买两瓶送一瓶。”

温确再次刷新了对国货的认知。

远处石在人扯着嗓子喊他们吃饭了，温确连忙跑回去帮文奶奶摆碗筷。李泱收了渔网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还没走近食堂就听见倪奇奇娃里娃气的声音：“哇，温姐姐，你的头发好香哦，像椰子糖。”

小孩握住温确的发尾轻轻嗅着，眼睛都在发亮。

文奶奶拍开孙子的手：“洗手了吗你就在那摸？”

“人家的手是干净的……”话是这么说，但倪奇奇还是把温确的一撮头发原封不动地摆了回去。

李泱撩开帘子就看到了这副画面，一群人围着热气腾腾的菜坐着，小孩耍着无赖，大人们含笑逗着他，其乐融融。房间里燃了几个大火炉，将李泱的一身寒气都融化了，让他锋利的眉眼显得柔和。

大家都没有动筷子，看见李泱来了，原本坐在温确身边的倪奇奇熟练地给李泱腾出空位。

倪奇奇：“干爹，过来坐。”

李泱听了温确的话，尝试着做一个严慈并济的父亲，在教育他的同时也学会多表达自己的关爱。而倪奇奇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小孩，久而久之也知道了李泱的不容易，现在两个人能好好沟通了。

李泱摸了摸倪奇奇的头，心里暗赞他懂事。

“你怎么来得那么慢？我好饿……”

李泱挨着温确坐下后很自然地给她盛了半碗饭，温确捧着香香的碗小声抱怨。

李泱不答，笑眯眯地从包里掏出一颗莹白色的小圆球。

“珍珠？！”

李泱看着她惊喜地望着自己，一颗心都被融化了：“对，刚刚收网的时候捡到了几个贝壳，随手开了一个。”

温确很喜欢这颗漂亮的小珍珠，天然的海水珠比外面卖的人工淡水珠不同，颜色和光泽更加纯粹，不用精细地打磨都能泛出诱人的光芒，她轻轻地把小珍珠捧在手心里。

李泱却觉得，再纯粹的珍珠都没有她笑盈盈的眼睛更灵动。

李泱：“我一会帮你串成挂件。”

温确有点贪心：“只有一颗吗？剩下的贝壳呢？”

李泱：“在网里，还没开。”

温确吃着饭心思都飘出去了：“怎么不一起开了？你居然忍得住？”

温确家里有很多品牌方寄来的珍珠首饰，不过都是打磨好的成品。她喜欢看赶海的直播，偶尔渔民会捡到蚌壳开出珍珠，听到李泱也开出了珍珠了她心痒难耐。

“我怕有人等饿了，给我扣分。”李泱一老一实答。

温确闹了个脸红，而旁边默默无闻的老周却觉得奇怪：“珍珠？好久没捡到了。”

听他这话，温确好奇问：“以前有很多吗？”

“对呀对呀。”倪奇奇啃着排骨嘴巴油油的，积极地回应她，“以前一个蚌壳能开出好多好多珍珠呢，比这个更大更圆，我爸爸在的时候还用珍珠给我做了个珍珠船呢！”

“可是现在……”倪奇奇话音一转，义愤填膺道，“新闻里说，坏人倒了脏脏的黑水在海里，小贝壳都发臭了，也生不出小珍珠了。”

温确听了也觉得不好受，她还以为核废水只会影响到他们本土的品牌，比如岛国的akoya珍珠在新闻出来后销量滑铁卢似的降低。但其实海洋就像一盆水，无论这个盆子有多么宽大，一滴墨下去一盆子水都暗淡了。

李泱发觉她情绪变得低落，不动声色地给她夹了一块话梅小排骨：

“吃完饭，带你去开小珍珠。”

温确收回思绪，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

冬天的海水冰凉刺骨，温确站得远远的，看着李泱扒开网里的海草把几颗脏兮兮的蚌壳拿出去涮了涮。

他捧着干干净净的蚌壳过来，上面还有海水咸咸香香的味道。李泱给温确套上了手套，才把小刀递给她。

巴掌大的蚌壳静静地躺在沙滩上，温确心里有种开盲盒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