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遇刺一事,很快传回了京都。元启派出宫中侍卫前来接元锦一行人。
抵达公主府时,夜幕已降临,公主府内外已掌灯。
府中护卫齐列至门外,魏云遮与刘管事立于护卫中间。
元锦的马车挺稳之际,马凳已放置好,魏云遮迎上前去。
灵雁掀开马车的帘子,扶元锦出来。
魏云遮看着她,觉得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伸手扶好她,让元锦一步步慢慢走下马凳。
“殿下”,魏云遮轻轻开口,声音有些心疼,“云遮拜见殿下”。
元锦抬起他行礼的手,微笑着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在灯火中,显得温柔缱绻。
大夫们也都从马车上下来,对元锦一一行礼后,走入了府内。
待大夫们都走进门后,魏云遮张开斗篷,将元锦抱进怀里,“锦儿,我很担心你”。
元锦轻拍他的背,“没事啦,我已经回来啦”。
话音未落,发觉魏云遮把她抱得更紧了。
元锦被他抱得仰起了头,看着满天星斗,笑了起来。
春三月,乍暖还寒时候。
这一路舟车劳顿,元锦终于回到自己府中。
每次出远门后,元锦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沐浴,而且喜欢将沐浴的地点,从浴室改到寝室,府中人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元锦还未踏入寝室时,屋内已生好炭火,温度适宜的洗澡水上也已铺好她惯用的芷曼花,紫色的花瓣飘在水中,散发浓郁的香气,此花在中原地区并不常见,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它生长,是魏云遮找人精心培育,细心呵护,才得已繁殖了一小片。
原本想服侍元锦洗澡的魏云遮,被她支了出去,“你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找我”,魏云遮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元锦接着说:“来的时候,把琴带来,我想听你弹琴”。
钻进温水里的元锦,这一刻才略微放松了些。
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再加上这寒冷的天气,让她一直有些紧绷。服侍的侍女也都退到了屏风外,元锦一个人享受着此刻的时光,她不时抬手轻拂着这些花瓣,水流穿过她纤细的手指。
屋内水汽渐渐升腾,元锦闭上眼睛,思绪也渐渐放空。
约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元锦走出浴桶,侍女服侍元锦刚将里衣穿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殿下”,门外侍女的声音传来。
“进来”,未等侍女接下来的话出口,元锦便命令下去。
门被推开,元锦拿过侍女手中的帕子,边轻擦鬓边的水滴,边绕过屏风,赤脚走了出来。
“你倒准时”。
站在门口的李江海,微微一怔。
元锦的里衣,丝绸质地,布料柔软,只薄薄一件,罩在元锦身上。在烛光中,隐约可以看到身材的曲线,她未干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李江海随即移开目光,低下头,“草民拜见殿下”。
元锦见到来人是李江海时,也愣了一下。命侍女拿件外衣过来,披在自己身上。
“先生平身”,元锦往前走了几步,“先生何事?”。
李江海仍然微低着头,从袖中拿出一小瓶药,“此药是草民之前配制的,对刀伤有奇效,且不会留下疤痕,前来献给殿下”。
元锦见他似是有些不自在,目光一直回避着自己,低头轻笑了下,命人打开了房门,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元锦走近他,芷曼的香气,瞬间盈满李江海的鼻尖。元锦拿过药,里衣的袖子,轻拂过他的手,“多谢先生”。
“草民不敢”,李江海还是一如既往的礼数周到。“殿下伤势如何了?”。
他竟然主动关心起了元锦,这让元锦有些意外。
元锦看了看胳膊,“还有点疼”。
“殿下可换过药了?”,这些天一直是李江海在给元锦换药。
“回来后,还没有”。
“殿下,这个药”,李江海指了指刚才的药,“草民只炼制了这一小瓶,还得请上药的人,悉心一些,不要浪费了”。
元锦轻笑,这人还是这么节俭。
“不如,之后上药,也由先生来吧”。
李江海弯腰行礼,“草民领命”。
“先生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无人之时,不必如此拘礼”。
“谢殿下”。
正说着,魏云遮从门外抱着琴进来,“殿下,怎么开着门”,他火急火燎地进门放下琴,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元锦,声音更大了些,“殿下还光着脚”。
魏云遮和李江海,相互简单行礼后,魏云遮抱起元锦往里屋走去。李江海在他们身后,行礼告退。
深夜,李江海从外面回到自己房间,房间没有掌灯,李江海坐在一片黑暗中,心想,还好,还没有人给她换过药。
第二日,府中设宴,为此次出门义诊的大夫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