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绒轻轻扯了扯她脖颈处的细铁链：“姐姐为什么牵着我？”江绒亦步亦趋的跟着程真：“姐姐是害怕我跑掉吗？肯定是吧。不过，下次能换个更好的材料吗？”

程真腰间系着控制江绒细铁链的一端：“你喜欢什么材料？”

江绒回答：“嗯……黄金、白银？”

程真：“听上去，你好像不喜欢廉价的东西。”

江绒：“当然。我喜欢好看的，昂贵的。”

程真：“好看的……昂贵的……”程真笑了：“但我目前所能给你的，只有这些。”

江绒：“是，你说得对。”江绒的手指玩弄着细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不过姐姐，弄断一根细铁链，我是不会有什么顾虑的。”

程真停下脚步，握紧了匕首的手柄，眼神变得格外警惕：“你想说什么？”

江绒笑了笑：“别紧张。”

江绒又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知时间，两人走在灰暗且潮湿的防空洞里面。

这一路都没有出现过任何恐怖又或是糟糕的画面。

程真：“回家。”

江绒笑了：“带着我一起？”

程真：“没有你，我回不去，不是吗？”

江绒：“……那不一定。”

程真只是笑。她笑起来的声音低哑且性感。

江绒叹了口气：“好吧，你说得对。”

走出防空洞，外面弥漫着大雾，它们涌入了楼道之中，看不清方向。

程真皱眉，而这时，江绒握住了程真的手。

程真看向江绒。

江绒：“我带姐姐回家。”

程真想说些什么，但张张口，最后还是没说话，任由江绒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一路上不同于防空洞，程真看到了一些古怪的黑影，它们有的贴在墙壁上，又或是攀附在柱子上，其颜色如同黑洞。

江绒熟视无睹。

大楼外是能见度很低的浓雾，似乎还下过雨，土地有些湿润，将鞋底染上淤泥般的土黄。

裙摆也难逃厄运。

程真猛然觉得脖颈发凉，扭头望向那栋大楼，某扇破旧的窗户内似乎有人正盯着她看。

江绒也跟着看去：“是妈妈爸爸、姐姐哥哥。她们舍不得你。”

程真听完，只是冷哼了一声，转头检查起停在大楼下的车，仅存一辆灰色的甲壳虫。

它的轮胎有些泄气，好像停在附近很久了。

程真熟练打开车辆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车载充气泵，检查了一番。它还能用。

将轮胎的气打满，程真领着江绒上了车，再进行一番调试，一脚油门下去。

甲壳虫的发动机发出轰鸣。

轿车缓缓启动。

驶出浓雾，驶出诡异的大楼。

在路上，程真伸手点开车载电台，随机选了一个电台，电台里正在报时的女声让程真紧绷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程真想：“她真的出来了。”从那个该死的鬼地方。

江绒仰躺在副驾驶座位上，时不时偏头看向程真。

认真开车的女人真的很有魅力。

程真驾驶着轿车，偶尔也会瞥向江绒的方向，她在想，她是否应该报警，但如果‘噩梦’是真的，恐怕治安官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个鬼地方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程真的手握着方向盘，手指骨节分明，身形高挑使人看着很有压迫感：“那不是‘噩梦’，对吗？”

江绒能感受到程真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姐姐你在说什么？”

程真心里一沉：“江绒，别在我这里装傻。”

行驶在浓雾当中的车辆，似真似幻。

江绒垂眸：“……我知道‘真相’对姐姐很重要。但先听我说些别的事情吧。”江绒娓娓道来：“姐姐之所以会来大楼探险，一是姐姐不信神鬼，二是姐姐的前女友夏静，姐姐放心不下她，哪怕夏静的身边已经有了新欢。”

“姐姐……你真的好深情哦。”

江绒本就没系安全带，她趴在副驾驶台上，侧着脸看程真，伸出手在空中画着图案，似乎想要圈住程真。

程真微微挑眉：“你似乎很想了解我……对我的喜欢有这么浓烈吗？”

江绒笑着说：“嗯，江绒很喜欢姐姐，非姐姐不可呢。”

对于江绒的表白，程真早已习惯，全程面无表情。

江绒眯起眼睛：“姐姐应该知道这些吧？毕竟……姐姐偷偷翻看过江绒的日记本呢。”

程真心头一惊。

江绒轻声道：“姐姐不必紧张，江绒不会害姐姐的。”

程真平复呼吸：“现在我也是在你的‘噩梦’之中吗？”

江绒眨了眨眼睛，试图装无辜蒙混，但程真一脚踩住刹车。甲壳虫停在浓雾笼罩的林间小道，程真在等江绒的回答。

江绒：“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