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势汹汹，席贰叁立即狼狈地就地又滚了一圈，面对接连不断的落鞭，她连起身的时间都没有。

白崚川几次想上前帮忙都被其他杀手钳制。

瞿昭善又一鞭落下，攀上席贰叁的铁剑，两人僵持不过片刻，席贰叁的铁剑被绞碎成几截，她也随气道滑到崖边。

“咳咳。”席贰叁咳出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她艰难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白崚川你听好，要是我没把你当朋友我就不会赌上我的学业坚持留在这个世界。你必须活下去！”

白崚川顿感不妙，硬接一剑也要往席贰叁的方向跑。

“你做什么？！别说告别的话，算我求你……！”

杀手趁她失神瞬间将她击倒在地。

“我们的积分只够兑换一把武器了，可只凭名器杀不了这么多人，尤其是瞿昭善。”席贰叁合上双眼，视死如归，“我帮你解决她。”

“摔一跤给你脑子摔出问题了吗？怎么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瞿昭善嗤笑一声，最后一鞭破空而来，“解决我？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鞭子尖端直直刺入席贰叁的胸腔，将心脏贯穿。

“现在我们是系统和宿主的关系，朋友的话，下……”席贰叁面容扭曲，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用最后的力气双手抓住鞭子，狠狠朝自己的方向一拉。

瞿昭善没来得及反应，栽到在席贰叁身上。

席贰叁紧紧抱住她，快速后退，没有一丝犹豫地跳下悬崖。

在空中终于有时间点击操作面板，她给白崚川留下的武器是系统商城里分类排名第一的名器。

——撼海刀。

白崚川眼睁睁看着席贰叁坠崖，双眼空洞，丧失了一切求生的意志。

“朋友的话，下……”

下辈子再当？

为什么她和每一个朋友的情谊都只能靠这样虚无缥缈的约定连系？

难道她这辈子注定是个天煞孤星，会克死周围的人？

空中闪过一道红光，她突然暴起，趁杀手不备一跃而起接住从天而降的撼海刀。

撼海出鞘，她再次和杀手们缠斗起来。

其实这群人和她实力相当，甚至有好几个武功在她之上。

但他们在意生死，出手会有畏缩。

白崚川杀红了眼，早已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什么无为剑法、谢家刀法在此刻通通没了用处，杀到最后她已是凭本能在出刀。

不知过了多久，那群杀手全部倒下，白崚川力竭，栽倒在一片尸海中。

脸上划过连绵不断的湿意，早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李昭瑕，白瑾，彩灯，褚翊，席贰叁。

都走了。

见证了她十七年人生的人都不在了。

葬剑峰正义伟岸的形象也破灭，那个培养她仁义道德的家倒塌了。

她无处可去。

三三两两的黑鸦从天空飞过，它们落在尸海上，啃噬新鲜的血肉。

其中一只落在白崚川的手臂，尖喙刺入她的伤口。

“吃吧，吃吧……”

白崚川感觉自己也快死了，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这才发现，天空竟然是黄色的，沉闷一片，把所有事物、甚至是人，都映照成了同样的颜色。

好像真的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啊，能不能一闭眼就当是一场梦呢？

她闭眼，又缓缓睁开。

不行啊。

天还是那片天。

她还是那个失去所有的人。

右手传来尖锐的触感，那只不长眼的黑鸦竟然在舔舐撼海刀上的血液。

白崚川挥了挥手把它赶跑，仔细打量起撼海刀。

过了这么久它竟然还没有消散，也许席贰叁这次兑换了永久年限。

她的思绪跟着这把刀回到烟雨楼，她记得当时有个人对这把刀很在意。

那个人是……林有木。

白崚川放下手，重新躺回大字型。

她有点想林有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