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贰叁上前轻轻拉住谢不暮的袖子,拽着她转了个方向,“白崚川下山时遇到巡查的师兄了,由于那段路还处于禁地,她只能躲在树丛里。师兄察觉到动静要来察看,不知道彩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剧情杀吧。”
谢不暮的脑子已经被沉寂的湖水填满,此刻又一颗石头落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恰逢此时,院外乱了起来,一男子慌乱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好了!孟、孟掌门他被杀了!”
“什么?”席贰叁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去看白崚川。
时间点这么巧,谢不暮又一身脏污,纵然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不对劲。
“林有木,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白崚川问。
席贰叁慌得目光不知该落在谁的身上,手足无措,“啊?不是,她连武功都不会你怎么会觉得……”
“我在问她。”白崚川打断她,紧紧盯着谢不暮。
谢不暮面上冷静,顿了片刻才道:“与我无关。”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白崚川先移开视线。
她转过身,用手捧起彩灯的尸体,“你现在就走小路下山,把脏掉的衣服处理了。”
“嗯。”谢不暮转身就走。
她实在太累了,辩解的话和安慰的话都没力气说了。
想离开葬剑峰,想离开越州。
可她不知道去哪。
以整个葬剑峰的兵荒马乱为安眠曲,谢不暮把外衣丢进火盆中,沉沉睡去。
原本喜气洋洋的大年初一因为孟崇的离世死气沉沉。
众长老从他的死状只能推测出有武林高手潜入了葬剑峰,且那人应当也被伤得不轻。
排查完所有武林中和孟崇实力相当的人,凶手最终锁定为元正雲。
爱谁谁吧。
谢不暮连续几天都缩在被窝里,期间席贰叁几次造访都吃了闭门羹。
直到初七孟崇的灵堂搭建完毕她才出门。
挑了件素白色的斗篷,谢不暮再次上山。
孟家父子的灵堂是同一处,只是没人知道杀害他们的凶手也是同一人。
山里的人不多,灵堂格外冷清,谢不暮时隔多天再一次见到白崚川。
她们是同辈徒生,又都是女子,被安排在同一批进香。
两人并肩而立,沉默不语。
直到上了三柱香,白崚川起身欲走。
“白崚川你做什么?孟掌门养育你多年是你父亲般的存在,怎可不磕响头?”管事长老面色不虞。
“下次吧。”白崚川牵过谢不暮的手,“走。”
谢不暮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
葬剑峰外山的炕真的一点都不暖和,但是白崚川的手是热的。
两人来到屋外的松树下,白崚川先松开手,“孟崇出事的那一晚,你在做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
“我清理了我们翻找东西的痕迹。”谢不暮手上一空,默默缩回袖子里,“然后下山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这样。”
“你带我去密室和孟崇本人有无关系?”
“无。”
“孟崇被害和你有无关系?”
“无。”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吗?”
“字字属实。”
“……你有没有在骗我?”
“没有。”
白崚川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似想把她整个人都看穿。
可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她的神色太坚定淡然了。
“你可以骗我,但在关乎你生命安危的事上不要瞒我,因为我是你师姐。”白崚川垂下眼眸,她认输了,“我再问一遍,这件事你有没有骗我?”
谢不暮还是那副神态,“没有。”
“好,我信你。”
“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山了。”谢不暮说。
“我还有……”白崚川下意识伸手,又控制自己硬生生止住,“没事,你走吧。”
“等等!别走啊!”后赶来的席贰叁刚好听见她们最后两句话,连忙赶上来拽住两人,“你们吵架了?”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席贰叁看着她们眼下青黑和暗红交加,死活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出于系统的职责,她有必要维持主角团的关系和谐。
虽然她刚刚好像是因为头脑发热才冲上来的。
“不管了不管了,一定是打工深入我心。”席贰叁猛地甩甩脑袋,看向谢不暮,“我们找你有事,白崚川已经把上一辈的事都告诉我和褚长老了。趁着大家都在灵堂禁地无人看守,我们现在去密室带走她母亲的尸体。”
“走吧。”谢不暮答应下来,毕竟钥匙在她手上,她不去根本就开不了暗道的门,“席师姐你去山下接应我们。”
“好,我前几日就在山下准备好棺材了,你们小心行事。”席贰叁见她答应果断,莫名松了口气。
三人分开,谢不暮和白崚川再度进入密室。
凭借褚翊的身份,她们找到了孟崇身上锁链的钥匙,白瑾被顺利带了出来。
好在越州的冬日无比严寒,尸身还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