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场戏啊。”

副教变了脸色，从座椅上站起来，“你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很重要吗？反正马上是要去见阎王的人了，问了也是白问。”谢不暮的神情比他刚刚那副模样还要不屑，“哦，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波莱伊人死后是不是入地府。”

“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副教隐隐感觉不妙，眼前之人的杀意虽不外露，但正因如此，反而更可怕。

“你刚刚看见我可是连句话都没说就要取我性命诶。”谢不暮觉得她可真是委屈，“现在想说好聚好散的话，是不是晚了？”

“既然如此……”副教舌尖舔了舔后槽牙，飞掠而出，“那就一战！”

波莱伊因地域原因，大多数人都会捕猎，天生带着一股血性，就像一只不知死活的兽。

谢不暮好久没出手了，体内的血液止不住地沸腾。

她不出手一是要掩盖身份，二就是很难找出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

这个副教虽也不算强，但用来活动手脚正好。

谢不暮没用花里胡哨的打法，直接立在原地，强行接住副教的刀。

副教来势汹汹，谢不暮脚下的土地甚至下陷了一分。

“就这点实力？”谢不暮挑逗地笑了。

副教弯刀再发力，一个后空翻跳开，他重新攻来，身法鬼魅难寻。

谢不暮看清他每一次移动，连刀都很少用，一拳一拳砸向他的破绽处。

副教来回在主殿间腾挪，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只要他够快，总能找到谢不暮一处马脚。

玄冥殿分两派，一派主攻速，一派主攻杀，他便是管理速那一派的最高领导者。而他又不满足只练速度，刀法只逊于主教一人，就连比试他也偶尔可以反制主教。

谢不暮默默看他跟个猴子似的乱蹿，在脑中拆解他的动作。

在副教又一次准备从背后袭来之时，谢不暮一手伸向后方盲抓住了他的脖子。

“很喜欢动是不是？”谢不暮将他整个人丢了出去，直直砸穿四列书架。

书本顿时散落一地，地面久久未经打扫的灰尘扬起，蒙人视线。

谢不暮向前走去，灰尘中突然飞出一颗不知名小球，她下意识一刀砍碎，登时烟雾从中蔓延出来，笼罩整个主殿。

只闻风声，谢不暮把刀挡在身前，正好挡住副教的杀招。

两人于烟雾之中只凭声音过了几招，副教刀刀狠辣，因受伤反而更激发了不怕死的野性。

谢不暮只是静静地接下每一招，放在脑袋中二次演练。

这是她的习惯，她每和一个修炼不同功法的人对战就要先打慢一点，记下他们的每招每式，吸取其精华之处。

谢家刀法举世无双，在她那一代更是名震江湖，便是因为她将世间之法都学了个遍，对每一个门派功法的弱点都了如指掌。

如此看来，她简直就是《九巧书》化形在世。

谢不暮思及此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懒得再玩下去，一刀大开大合直接横劈向副教的腹部。

副教整个人再度飞了出去，连烟尘都被打散开。

“玄冥殿联合无影门到底想做什么？”谢不暮一脚踢向他冒血的腰腹，“说话。”

副教脸上再也露不出含笑的神色，他的双眼被惊恐和愤怒占据，“与你何干？”

谢不暮用刀背打落他的弯刀，又将刀尖刺向伤口内缓慢转动。

要论折磨人，她自认比副教厉害。

“还有你们说到的椿城权势是什么意思？那边都是官宦之家，你们一个外族江湖势力联合中原朝廷是想做什么？”

副教疼得从喉咙间挤出撕裂般的嚎叫声，他一边口吐鲜血一边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想知道，你、求、求我啊……”

谢不暮面不改色，只是又给他胸腔劈了一刀，然后踏上去来回撵踩。

倒也不是拷打，有的人确实是硬骨头，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一个字的信息。

所以她只是在纯折磨。

副教眼前一片花白，生出了生理性的求生欲，双手不住地上举，想要抓住些什么。只是他实在是强弩之末，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谢不暮轻笑，把脚从他身上拿下来，嫌弃地来回在地上摩擦鞋底。

“你、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