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就是她?”
“怎么年纪这么大?”
“关系户?真的假的?”
几道还略微稚嫩的声音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谢不暮听见“关系户”三个字满意地笑了出来,一道掌风拍向院门。
外面的人被突然弹开的木门吓得不轻,尴尬地对上谢不暮疑惑的眼神。
“你们好像是和我一起准备比试的小友吧?大家有什么事吗?”谢不暮好声好气询问。
一个女孩推了推为首的男孩,“薛小鹏不是你说她是关系户吗?你快问呀。”
名叫薛小鹏的男孩和她推搡,最终壮起胆子上前,“你是不是认识内山的师姐?”
“是认识两个……”谢不暮弱弱地说。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薛小鹏激动地和身后的孩子们分享,“我们这些来外门的都是出自寻常人家,哪能认识葬剑峰的人啊!”
“说得对啊,更何况她年纪都这么大了。学剑不该和我们一样从小学起吗?放她进来不是破例?”男孩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
女孩得出结论,“所以,她真的是关系户?”
谢不暮默默看着他们讨论,喜悦之情差点溢于言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快去散播起来!
“认识又不能说明什么。”女孩不屑薛小鹏的分析,亲自来问,“你和内山的师姐很熟吗?”
“不算很熟吧……”谢不暮扭捏地揉搓自己的衣角,“过命之交。”
过得祝樊的命。
“这还不熟?你是不是耍我们?”薛小鹏语气不善。
谢不暮被吓了一跳,揉搓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真的不熟,我也就只进过内山一次而已……”
在她的解释下,关系户的身份被坐实。
孩子们顿时哄声一片,越来越多参加入门比的人聚了过来。
薛小鹏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力扔向谢不暮,被不动声色躲了过去。
在他身边的女孩第一个反应过来,“你干什么打人啊!”
“你给我出去!”薛小鹏推了她一把,自己踏进小院把门栓扣了下来。
无意激起少年的正义之心,谢不暮友善提醒道:“小友,请你放心,不管我和内山的人认不认识都不会影响比试结果的。”
“我才不信呢!你这种女人,就是缺教训!”薛小鹏挽起衣袖走上前来。
这个动作他看父亲做过许多次,如今终于轮到自己尝试了。
“白崚川,你快去山下的临时住所看看,据说林有木出事了!”陈师姐猛地推开白崚川的房门。
白崚川正在和席贰叁议事,听她说的话半晌没反应过来,“林有木能出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陈师姐上前拉她,“今天我不去下边值班,也是听其他人说的,林有木和其他孩子打架斗殴,被管事长老罚了。”
“斗殴?!”白崚川瞪大了眼,她不敢想以林有木的实力得被单方面别人揍成什么样。
等白崚川赶到山脚时,管事长老还在训话,只见谢不暮正低着头玩指甲,一看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管事长老看见白崚川,招呼她过来,“听说你认识这个人?”
“算、算是吧。”白崚川回。
“那你好好看着她!还没进门呢就惹出这么大的事端真是不知体统!”长老严厉地斥责道。
白崚川连连点头称是。
谢不暮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放心吧白大侠,你不用管我。长老罚我抄基础门规,可我不识字,哈哈。”
管事长老就站在她们面前,自然是把话完完整整地听了进去,“你还敢笑?白崚川你教她识字!”
“这也得我教?”白崚川惊奇地抬头。
“不然呢?我来教?”管事长老满肚子气的走了。
谢不暮心虚地小声嘀咕:“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白崚川简直抓狂,“你怎么一天到晚就会惹事啊?!”
“对不起……”谢不暮紧咬下唇,控制着眼泪不要掉出来,“他们说我是关系户,人老珠黄,还要打我……”
白崚川这才想起来她被罚的原因,抓住她的肩膀来回打转,“受伤没?”
“没有,我照着你说的,一直在躲,结果要打我的那个人自己就摔了。”
白崚川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刚刚我不该说你惹事,对不起啊。”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不暮摇头。
她越这么说白崚川越愧疚,瞧见还在石桌上的心经赶忙转移话题,“不是要教你识字吗?从心经抄起吧,我也静静。”
谢不暮乖巧坐下,拿起笔照猫画虎,白崚川念一个字她就歪歪扭扭写一个字。
“‘远离颠倒梦想’是什么意思?”谢不暮问。
“大致就是说让人放弃那些虚妄的观念和幻想,理性地面对生活。”白崚川解释。
谢不暮拉着七拐八拐的音调“哦”了一声,“不愧是佛经,好有道理,就是告诉人不要不切实际嘛。”
那看来佛确实不会渡她了。
“我所梦所想的,是一场痴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