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峰给参加入门比试的人准备好了临时住所,谢不暮和白崚川约好就在住所外的院子里练习。
白崚川来时谢不暮已经带上铁剑等了好一会儿了。
“白大侠好,吃饭了吗?”谢不暮从石凳上起身。
“吃了。”白崚川本还有些不情愿,但看她如此态度也就只能识趣认栽。
“我们今天学什么?传说中的无为剑法?”谢不暮问。
白崚川递给她一本小册子,上面印着基本剑招的姿势,“无为剑法是葬剑峰的传承剑法,怎么能教给没入门的人。你先学会这本《练剑入门》上面的招式吧。”
“好的。”谢不暮知足地翻看起小册子,手头跟着上面的小人比划。
白崚川去别人房间借来了笔墨,坐在她旁边的石桌前抄写经文。
谢不暮三心二意地摆弄铁剑,没过多久就耐不住性子蹿到白崚川身后,看她写的内容。
“你这是写的什么呀?”
“心经。”白崚川答。
谢不暮在石桌另一侧坐下,双手撑着脸好奇地问:“你信佛吗?”
“也不是信吧。”白崚川用笔杆抵住自己的下巴,思考自己对佛道的看法,“就是每天抄几遍静静心,这些经文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参透了说不定就能到达更高的境界呢,连带着剑法也更上一层楼。”
“说得有道理呀,不然为什么这世上这么多人都烧香拜佛。”谢不暮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其实她觉得信神佛的都是蠢人。
现在白崚川也被她划入蠢人行列。
“你问这么多是不是就是想偷懒?”白崚川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谢不暮挠挠头,拿着剑又走远了,不过她边走边念叨:“这我光照着摆也不懂有什么用啊,这么学靠谱不?”
白崚川长叹一口气,放下笔,提剑站在她对面,“和你比划两招,让你真切体会一下用剑的感受。”
说着,宝剑出鞘,直直劈向谢不暮。
谢不暮惊慌之下下意识提剑横档在自己身前,止住了白崚川的动作,她顿时体会到一种满足感,双眼放光,“这两个人练剑和自己练完全不是一种感觉诶,太刺激了!”
“是吧,我第一次摸出用剑的门道就是因为和别人比试。”白崚川剑尖一转,贴着她的铁剑又攻来。
谢不暮连忙抽剑,用和刚刚一样的姿势再挡,“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剑好漂亮啊!”
“这把剑剑铭清流,是七年前入葬剑峰时掌门给我的。要说漂亮嘛,它确实……”白崚川顺着她的话自夸起来,说到一半发觉自己被带偏了话题,“说什么漂不漂亮的,好好感受啊!”
“知道啦!”谢不暮手上用劲,把剑挥了出去。
白崚川一下没站稳,顺着她的劲头向后踉跄几步。
“你,你这。”
“怎么了吗?”谢不暮用纯真的眼神看她。
“你力气挺大啊。”白崚川由衷感叹。
“毕竟我是农家女嘛。”
“也是。”
白崚川又提剑而来,谢不暮立在原地,又要横档。白崚川行至半空的剑陡然变了方向,谢不暮惊慌之下原地蹲了下去,抱头大喊:“别杀我!”
“别污蔑我啊!”白崚川惶恐地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把她提起来,“你怎么只会横档这一招?挡不住你起码得躲吧,站在原地不是等着挨打吗?”
“你出剑好可怕,只有把剑横在身前多挡住一点我才比较有安全感。”谢不暮任由她抓自己的手,委屈巴巴地哭诉。
白崚川头疼不已,她本来只当这人天赋差了点,怎么现在看来脑子也不太灵光。
谢不暮不安地问:“我是不是很笨?”
“也不是啦……”白崚川被她看得心虚,不好意思实话实说,“你是初学者,思想不懂变通也正常。”
“那怎么办?到时候入门试我表现不好会给你丢面子的。”
白崚川拉她坐下,“我又不在乎丢什么面子。总之你就记住,这比试无非就是‘躲’和‘攻’,你打不赢别人还不能跑吗?”
“我会跑。”谢不暮点头。
“那不就是了!”白崚川一拍大腿,“我和你说,到时候你们比试都是在擂台上面比,你就发挥你能跑和力气大的优点,先耗到对手没力气,然后偷袭把他踹下台!”
谢不暮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有点后悔装一个傻子了,怎么感觉她把白崚川的思维都带偏了。
白崚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把屁股都还没坐热的谢不暮拉起来,“来来来,我们现在就专注练躲!”
于是接下来一个半时辰,白崚川追了谢不暮整整八十圈,把石凳都削成了碎渣。
谢不暮顶着因为来回翻滚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压抑着怒火开口:“白大侠你真是天纵奇才,我感觉我已经入门了!”
入老鼠门。
白崚川听她这么说,颇有些得意,“果然有用吧?难道我其实很有教学天赋?”
毫无师德。
“你应该还有别的事吧?要不要回内山一趟?”谢不暮明目张胆地赶起人。
“你提醒我了,我还真有些事!””白崚川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看天色确实该走了,回头叮嘱,“照着那本小册子多练!”
“好的——”谢不暮拉长语调回应。
等人已经跑远了才卸下伪装,不耐烦地梳理起头发。
她最讨厌乱七八糟的样子。
院门外传来好几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谢不暮权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