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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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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正好,谢无今微微侧身,抬手就捞了一汪阳光。

他静静望着手中那汪金光:“忒弥斯手里的天平,恐怕不止判断真假的作用吧。”

温珣顺着他挺拔的身体,一路望到远处方尖塔顶:“褚寻鹤一定和你说过的。”

谢无今无声地回头看他:“……”

“忒弥斯的天平,就是这个世界的一把尺。”温珣抬眼,静静和他对视,“这把尺能够衡量世间一切,那么,也就同样能审判神明。”

他的声音很冷,让谢无今恍惚间回到幼年犯错被逮住时的场景,下意识垂了脑袋乖乖地听人训:“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这的确是一个方法,毕竟忒弥斯也被法则认可,但是危险系数也很高,况且,你们的领头脑子也不算很清楚。”

背靠的门后立刻传来哐当一声,撞得温珣一挑眉,左手覆上大门:“听墙角有意思吗?”

他边说着,边伸手朝门缝摸索,果然在门边摸到某位神明特制的偷听器,立刻一指头顶回去,阴森森地喝道:“尼奥尔德——”

门当即被人推开,露出个慌慌张张的尼奥尔德,哆哆嗦嗦地辩解:“不怪我!是褚寻鹤!他让我偷听的!”

缩在尼奥尔德身后当哑巴的褚寻鹤无声地注视着全盘脱出的战友:……

温珣危险地眯起眼,歪头对上褚寻鹤的眼睛:“胆子肥了?”

褚寻鹤:……

温珣静静地注视着他,须臾,唇角含笑,温声道:“去跪着。”

褚寻鹤默默转身,迎着其余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去找算盘。

尼奥尔德边憋着声闷笑,边躲着温珣的视线小心翼翼往谢无今的方向走了两步,下一秒,脚下一滑,踩上对方脚尖,发出细碎但格外突兀的一声轻响。

谢无今垂下眼平静地和神明对视:……

尼奥尔德悄无声息地往他身后躲了躲。

果不其然,盛怒中的温珣闻声抬眼,一扫余下两位帮凶,笑容温柔可亲:“笑什么?”

两人:……

温珣指了指那黯然背影:“跟上,全给我跪着去。”

……

当天夜里,斯蒂文家族旧宅。

卢修斯心满意足地吃着玛尼做的苹果派:“真的?”

玛尼抢在他叉子落下去的前一秒把最后一片苹果派挖走,和林奈娅一人一半,闻言鼓着半边脸点点头。

他咕咚咽下去一半,声音还是有点含糊地说:“就跪在阿斯加德,用得还是财政大臣那要来的算盘,齐刷刷一排,所有人都看见了。”

卢修斯:……

他无声放下叉子:“……玛尼,还是晚点让他知道我们也参与了吧。”

玛尼面无表情,毫不慌张,闻言抬眼一瞟他:“闭嘴。”

他气定神闲:“参加什么?我们是被逼的,很清白的。”

卢修斯:……

林奈娅什么都不知道,也自然最为放松,兴高采烈地接过玛尼递过来的半个苹果派,边咯吱咯吱吃着边用无辜的眼睛左瞅瞅右瞟瞟,最后捏着刀叉:“让谁知道?”

“……”

两位哥哥的动作同时一顿。

过了几秒,卢修斯捏了捏妹妹白嫩的脸:“没谁。”

“哦,我知道了,是那位时间之神吗?”

“……”

玛尼立刻掀起眼皮,眼刀刷刷往卢修斯脸上飞:你说的?

卢修斯满脸冷汗,顶着他的目光疯狂摇头:不是!

谁敢在她面前说?!

但很显然林奈娅就是什么都知道,抬眼从亲哥的微表情中读出对方很快就要被打了,于是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块苹果派,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放下刀叉,溜达溜达跑回了自己房间。

独留卢修斯在饭桌前如坐针毡,和暮那舍百般解释。

……

“你是说阿斯加德神殿里跪了三个人?”

极快地关上房门,林奈娅盘腿窝在毛绒公主床上,抱着玩-偶冲对面娇俏的少女点点头:“对啊,我哥说的,那位时间之神好像让三个人跪了好一会,膝盖上垫着算盘的那种。”

“哦,很有他的风范。”

“啊?”

“……没什么,”在他对面,曾经服侍褚寻鹤的那名妓-女穿着颜色艳丽的金边刺绣白袍,一手慵懒地扯着披肩,懒洋洋地斜靠在窗边,“看来我很快也要去汜叶一趟了。”

“为什么?你和他很熟吗?”

“……”

妓-女眨着那双猫眼石般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犹豫了会,露出一个微笑:“算是吧。”

“毕竟我们曾经,不分彼此呢。”

……

温珣说到做到,神殿门自褚寻鹤跪下后就紧紧关上,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缓缓打开。

尼奥尔德身体刚刚恢复,到底元气大伤,温珣根本舍不得让他跪太久,连同谢无今都只是象征性地跪了一个时辰,就抱起算盘兴高采烈地跑路,真正结结实实跪了一-夜的,只有褚寻鹤。

这不说带了点别仇旧恨,也说不过去。

褚寻鹤心知肚明,反正被罚惯了,一整晚跪得笔直板正,到了后半夜甚至还抽空给自己脱了件衣服,扯松了衣领,背靠着吹进长廊的暴雪寒风,看上去可怜可疼得紧。

温珣……温珣当然没有心软。

他只稍稍敲开一丝门缝,丢出去床被子,随后砰地重新关上门。

褚寻鹤瞥了眼地上的被子,心中衡量须臾,野心勃勃地认为这一次是被子下一次就可能是开门,因此非常懂事地乖乖跪好,任由风雪扑打在身上。

于是第二天温珣一打开大门,就看见门口正中杵着笔挺的一个雪人。

他:……

他默默扫了眼地板上被随意丢下的被子,喃喃道:“果然不应该可怜你。”

褚寻鹤:?

褚寻鹤:……

雪人勃然大怒,甩去身上厚厚一层雪花,冷着脸在原地踱了几步,目光落在了他单薄的白衣上:“怎么穿的这么少,会感冒的。”

说完不由分说把自己湿-漉-漉的外袍一脱,抄起温珣挤进了神殿。

半个小时后,当事人顶着下巴新鲜的牙印骑在高头大马上,半哄半逼地把温珣抱到了自己前面:“你跟我骑一匹。”

温珣的腰还在隐隐作痛,一被扣住就酸软难耐,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毫不顾忌地甩了他一巴掌:“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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