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只有狂风呼啸山林的声音。
“爹,我该如何?”
无人回应。
圆圆的小山堆前,一青年人双膝跪地,久久不动,在寒风中被冻的没有知觉。
见上山时辰已久,顾茗这才站起来。
“爹,我回去了,下次再来向您请罪。”
钱家屋里,钱婶儿正给他们说村里顾来福家的事。
“当年顾来福父子偷盗不是被判了流放嘛,虽然他家还有个儿子,但没有老子和哥哥帮衬,那小子可成不了事,没多久就把家里的田地都给卖了。”
“不知是不是被他爹教坏了,有了钱也学起人去赌坊赌钱呢,听说欠了赌坊好大笔银子,被人追到家来要债。还在村里挨家挨户借银子,可谁敢借给这种人啊,那钱不是打了水漂嘛。”
“实在没办法,他竟把家里的两个姐姐卖给人做妾,连他那娘也被卖到那种地方去了,这才还上债。后来不知怎得,又去赌了,听说被赌坊的人按下做工还钱了,已经好久没在村里见到人了。”
二哥二嫂听得唏嘘不已,感慨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竟将娘也买了去。
许晚星却心想:真是天道好轮回,在书里顾来福把才十一岁的顾念卖了,现在他儿子把自己姐姐和亲娘卖了,真是报应,让他们一家心狠,净不干人事,磋磨小小年纪的顾茗两兄妹。
正暗恨着,听见屋外的敲门声。
许晚星把冻的耳根通红的顾茗领进屋,“怎么去了这么久?钱婶儿给你熬了姜汤,你喝了暖暖。”
见人走的不利索,担忧地看去,“怎么了?可是在山上摔着了?”
顾茗避开他的眼神,垂下眼眸,“无事,不小心摔了。”
他不愿多说,许晚星也不多问,孩子每回祭拜了父母都不太爱说话。
赶在晚饭前回了上河村。
许母满脸笑意,“事都办好了,明日的席全请了旁人来做,咱们不用多管。”
许父也忍不住多说几句,“今日去村长那,还从未得过这般待遇,给我倒茶拿酒,一个劲说好话,笑的我这张老脸都酸了。”
许盛附和,“可不嘛,连以前闹开了不来往的人家都笑着跟我说话,我还不好翻脸,挺累人的。”
许昌宽慰,“也就是这几日,忍忍就好了,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小人得志,连累了两个小子的名声。”
许盛点点头,“大哥放心吧,我晓得轻重。”
睡觉前,许晚星敲响顾茗和知勉的门,在村里许家,屋子没那么多,两兄弟睡一个房间。
顾茗应声开门,“怎么了?”
许晚星将手里的小罐拿给他,“这是请你二舅去村里郎中那买的,专治跌打损伤,你不是摔了嘛,涂点药好的快些。”
顾茗半响才接过,“嗯。”
“可不许偷懒啊!”
他这才露出点笑,“好。”
翌日的宴席办得热闹,场面熟悉得仿佛回到了顾茗考上秀才那年,同样的来往恭贺,同样的夸赞羡慕,还有同样的谦虚客套。
只是招待客人的变成了大哥一家。
许家住着两个秀才,让这个年过得少了些悠闲,日日都有人家上门。不是要让家里的孩子来跟秀才公讨讨经验,就是想让孩子跟着他们,说是许家风水好,养的孩子容易中秀才。
勉强应付过几日,等两个嫂嫂从娘家回来,就直奔府城。
这几年在府城来往的人家多了,年节的送礼是少不了的。
这事由许晚星带着顾念操办,免得日后她因为这些小事,被婆家人拿住错处。
如同原书剧情一般:正室温夫人将年节的礼单甩在顾念脸上,嘴里阴阳怪气。
“乡下人就是没见过世面,瞧瞧顾姨娘给别府准备的年礼,这般小家子气,没得让人说我们乐平侯府没落了,世子再如何喜欢你,就算让你管家一时又如何,你照样越不过我,做不起这个大娘子。”
顾念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无力反驳温夫人的话。
没错,这男主就是侯府世子,在书中说是高门侯府,是普通人攀不起的人中龙凤。
想起这段剧情许晚星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穿进书里,给这温夫人几个耳光,再摇醒被pua的女主。
既然他确实穿进来了,那他是不会再让顾念嫁给这个男主的。
但不管她嫁给何人,是否高门大户,他都要让顾念见识过这些,不至于以后需要的时候,只能慌乱。
也要让人知道,他家顾念,样样都是一等一的,不能再拿这些细微末节挑她的错,指责她无人教养。
他家顾念,那可是女主,还是自己一手养大的闺女,这世上谁家的女儿都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