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成舟说完就要挂电话,周拾秋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跟他说,急急叫停。她将纪骞宏现身的事告诉了褚成舟,并提醒褚成舟,暂时先不要监视她,改为加强佑民医院的戒备。
“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褚成舟骂骂咧咧。
“啧,对我来说,搞清楚诅咒的事更重要。”周拾秋一脸不在意。
她将大致的计划告诉了褚成舟,一切只看百泉上不上钩,她希望到时候能借进研所之力,彻底铲除后患。
褚成舟听完沉默了片刻,接着严肃地提醒:“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你可就彻底暴露在进研所面前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周拾秋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是不是傻,反正你也会带我去进研所邀功不是吗?到时候我尽量不被其他人抓住,将这个功劳留给你可以吧?”
褚成舟愣了一秒,随即回了声:“也对。”
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啧,真没礼貌,就这么对待头等功吗?!”
周拾秋撅着嘴,对着手机屏幕就是一顿骂。
果然是一种契约吗?
周拾秋不由得思考起究竟何时何地与庾林缔结了这样离谱的契约。
思来想去,最可疑的只有五年前那场大火。
“难道是当时不经意的一点私心,将庾林和我绑定了吗?”
周拾秋忍不住如此怀疑。
那时的她,误以为无法相爱、孤独终老才是她的诅咒,所以看到庾林时,莫名产生了一种想要选择对方留在身边陪伴自己的天真想法。
以救他一命作为交换条件。
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只是带着点玩笑成分的恶趣味。
而庾林同意了。
那场大火后,周拾秋失去了读心能力,而庾林多了读心能力,同时出现了恼人的心病。
一切看起来都能同诅咒转移的情况吻合上。
那她又该如何解除这项契约呢?难道真的只有死亡吗?
又或者,当初她选择了庾林,而庾林同意了这种选择,于是契约缔结。那她取消选择庾林呢?是否就可以解除契约了呢?
结果未知,但周拾秋心中生出一种可以尝试的想法。
只是这种想法,也许会有代价。
这天夜里,周拾秋没有等来百泉的联系,反而等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夜幕降临后没多久,周拾秋听到了门铃声。
本以为又是纪骞宏或者褚成舟找上门,她不情不愿地走下楼,来到了花店大门前。
透过玻璃门,周拾秋一眼看见了来访者,不是纪骞宏,也不是褚成舟,竟然是愁容满面的何洲。
她开门将人请进屋,又带着何洲上到二楼,在客厅里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好后,才慢悠悠地询问何洲来意。
没想到,何洲开口即是暴击。
“周拾秋!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小舅妈?”
周拾秋被他吵得耳朵疼,捂着耳朵,把脸侧到一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你来就为这事?”
“就这?”何洲差点惊掉下巴,“这还不严重吗?我小舅舅跟我妈在医院里吵翻了天,家里也不安宁,我夹在中间难受,只好到你这儿躲躲咯。”
“吵起来了?为啥?”周拾秋满脸疑惑。
何洲无奈地叹气道:“小舅舅快被你这守旧者拐跑了,我妈、我爸、我外公,能不急吗?”
听着何洲抱怨唠叨,周拾秋才知庾林那边也不太平。
庾林追守旧者追到禁仿区的事,大概不止惊动了庾双,还惊动了他们的父亲庾万松。于是庾双临危受命,成了说服庾林的先遣部队。
可庾林哪里是那么容易劝动的人,倔得不行,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直接扬言会搬到禁仿区去。
这可把庾万松气得不轻,庾双夹在中间也不好受,两头劝,努力想要修复父子关系,可惜两头都不讨好。
周拾秋面露苦笑,“你妈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庾木木跟那人的关系是不可能好了,就算没有我,也一样。”
“啊?小舅舅跟你说什么了?”何洲一头雾水。
周拾秋自言自语道:“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才说明他没放下啊……”
何洲挠着头,一脸苦相,“兄弟,你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啊?”
“没什么。”周拾秋强挤出一个微笑,“今后对你小舅舅好点,知道吗?别让他替你操心,凡事多向着他点,有事没事陪他胡闹。”
“嗯?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怎么说?”
“因为我妈和外公反对,你没信心了?”
“根本不没在怕的好吗!”
“那干嘛说的跟你要走一样?”
“哈哈哈,你不是反对我当你小舅妈么?”
“嗐,我就随便感叹一下,你还当真了?”
“昂,当真啦。”
“哎呀,我的错,行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怎么觉得被你套路了……”
“嘻嘻,才发现吗?”
这晚,有何洲分散她的注意力,让等待的日子变得没那么难熬了。